门外,李蒙一家听到李秀哭声,情知有变,连忙抢了进来,见李冰阳身故,尽皆叹息不已。
李小茹朝李冰阳遗体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见李秀哭得伤心,轻声说道:“李秀哥哥,你是一个重情义的好人,我见你难过,我……我也难过……”
李秀擦了擦红肿的眼睛,迷茫地看了看李小茹,又扭头望向恩师的遗体,呆呆出神。
这时,李蒙温言道:“人死不能复生,是男子汉就坚强一些,让你师父一路走好吧!”
“是啊!”
李小茹接着道:“咱们还是先处理冰阳爷爷的后事吧!”
李秀茫然点了点头。
按照李冰阳的遗愿,遗体很快就被火化,李秀始终浑浑噩噩,不知在想着什么。
李小茹见他直挺挺呆立当场,神色木然,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颤声道:“你……累了一夜,这便休息一会儿吧!”
她知道李秀与李冰阳师徒情深,此时心中定然痛极,着实担心他太过悲痛而坏了身体。
李秀却如聋了一般,只是瞪着冲天而起的火光出神。
李小茹正要再劝,忽见他发了疯一般冲入尚未熄灭的火堆之中,也不顾熊熊烈焰,将还未烧尽的骨骼一一拾起,口中喃喃说道:“我要将师父师娘都带在身边……有朝一日,当我踏平凌云阁时,要让齐成祖跪在他们面前,让他们亲眼看到……”
火势实在太旺,众人眼见他状若疯魔,须发皆焦,连忙派人提水来灭火,折腾了半天,这才将火扑灭。
李蒙见他仍痴痴傻傻,不由叹了口气,道:“孩子,你师父不顾生死回到了生养他的李家村,你若将骨灰带走,他九泉之下,岂不寒心?”
李秀听他这般说,不由一愣,心想恩师在外之时便常说想要落叶归根,到了李家村这几年,也着实开心快乐,何不将师父师娘合葬在这风景秀丽的村中?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狂骂自己蠢材,也不打招呼,抱着李冰阳骨灰,大踏步夺门而去。
回到家中,李秀取来一个瓦罐将师父师娘的骨灰合在一起装了,见门前血迹仍在,不由得触动心事,怔怔又流下泪来。
良久,他收拾一番情绪,走到院中枣树之下,俯下身来,竟以灭绝神爪的功夫徒手挖掘起来!
灭绝神爪是奉天教神技,施展后五指凌厉异常,宛若刀锋,用来掘土倒也应景。
只是,若他此举被张伯清瞧到,不知会做何感想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李秀两手鲜血淋漓,终于挖出一个不小的土坑,他也不顾满手鲜血,恭恭敬敬将瓦罐放入坑中,跪下磕了几个头,又呆呆瞧了半晌,这才捧土掩埋。
李冰阳一生纵横江湖,生前不能与爱人双宿双飞,死后倒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难以分开了。
李秀盯着新坟发了一会儿呆,进屋将细软等物装入须弥戒,又以麻布一层一层将李冰阳的佩剑裹了,背在身后。
这长剑三尺有余,须弥戒中却是放
不下了。
做完这一切,他眼见李蒙一家也跟着自己过来,正满是担忧望向自己,心中颇感过意不去,低声道:“李蒙爷爷,谢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我要走啦!”
李蒙连忙拦下了他,急道:“你要去哪?”
“我也不知道……”
李秀摇了摇头,神情迷茫。
“糊涂!”
李蒙顿足责备道:“你从未单独出过远门,这江湖凶险,岂是儿戏?依我看,你不如便住在我家吧,我将小茹许配于你,从此你便是我亲孙子。”
李小茹目光始终在李秀身上从未离开,听爷爷这般说,脸上不由发烫,将头扭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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