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生计问题(第1/7页)  人生峥嵘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随着一座座工厂的相继倒闭安承儒也下岗了。多年的正式工作没有了,这种打击任凭谁心里都不好受,加之人到中年再找工作谈何容易?他愁的整天话也不多说一句,可是家里还有两个上学的孩子,不管怎样他都得重新走出去啊!他苦闷宜荷看着他更苦闷,张冬青却是不以为然,她说下岗的人多了谁还不活啦?在外面不干家里也不能干?刀闲生铁锈,人闲生懒肉,咱家里的活儿也多的是!于是她找出许多零零碎碎的活计堆给丈夫:洗衣服、收拾南房、修补垃圾桶……安承儒也不多说,果然忙碌起来,将各种家务都做得井井有条,连立在厨房门口的铁锹把儿都打磨得圆润光滑,用散的条帚也都捆得齐楞攒板……然而一个大男人总这样不挣钱呆在家里毕竟不是个事儿,后来张冬青不知从哪里揽回了一份糊纸盒的差事。这是一种包装推光漆器的礼品盒。推光漆器为平遥传统手工艺品,与牛肉齐名为平遥四大特产之一。明清街上到处是这种陈列着琳琅满目推光漆器的店,你到店里转转店员们一定会告诉你这种漆器工艺之复杂,要用头发丝蘸麻油一层一层推光打磨,店员还会着重强调必须是小姑娘的手……虽然近些年来也出现了一些以假乱真的现象,但推光漆艺的精湛绝伦却是不减反增、远播海外。南方看美景,北方看古迹,可以说这些名优特产与平遥城中那数不尽的文物古迹交相辉映,为尽兴而归的游客们平添了不少立体充实的回忆。

    还是继续说糊纸盒的事,且说张冬青驮回了一大堆半成品交给丈夫。糊一个纸盒三毛钱,一百个带一瓶浆糊,或者浆糊自备,一百个主家另补五块浆糊钱。张冬青算了一下,熬制一瓶浆糊大约需要二斤面粉,除过水电差不多还有一块的挣头,于是同意浆糊自备。这边张冬青算她的账,那边宜荷也有本自己的帐,因为家里的面粉从来都是她置办,自从他们糊纸盒以来箱子里的面粉下得比坐上火箭还快,原来一个月吃一袋半现在两袋面也扛不住,这么一算时她才发现那浆糊钱张冬青竟是纯赚。最闹心的是张冬青还没觉得不好意思,每次舀面时都心安理得,一舀两大碗。张冬青心安宜荷却心疼,谁叫儿子没了工作,她也只能自己悄悄地气,心想就当大盆盆扣小盆盆忍了吧。

    再说安承儒糊纸盒本是一时权宜,他并没打算做多长时间。坐在床前腰也僵腿也直,男人家粗壮的手指哪能像女人一样灵巧?张冬青说,要是手快些一天糊四五十个也不成问题,另外我下了班也能挣两个外快,这是一箭双雕的事。可事实是一天四五十个谈何容易?那盒子里里外外全要用缎子裱出来,比人穿的还漂亮。开始几天安承儒一天只能糊十来个,半数还是残次品,不是这里歪就是那里斜,被打回来第二天还得重新返工,有时返下来比重糊一个还麻烦,安承儒就更不想做了,张冬青却是做得饶有兴味,甚至将东屋开辟为“车间”。

    这间屋子本来是惠奇的房间,自从他住校后这间屋子就空了出来。张冬青先是供了一尊菩萨在里面,后来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一推门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击你的鼻孔,炕上地下到处堆积着各式各样的礼盒。时间久了那气味附着在窗帘上渗进床单里,连猫和狗都不愿意过来,不知道菩萨是否能受得了。

    糊了一个月安承儒的速度还是上不去,一天下来糊三十个就是上限,连上张冬青的才勉勉强强能凑够四十个。

    过了两个月,张冬青又揽到了一份灌火柴盒的活计。如今的火柴不同于从前,明清街上卖的青一色全是华丽转身后的“富二代”,上面印着“平遥古城旅游纪念”的字样。火柴由实用性向观赏性转型不能不说是历史发展中的一个有趣现象。安承儒每天用车子带回两筐半成品,往床上一倒,盒底盒盖滚得满床都是。他们将盒底盒盖套在一起,码进一个正方形的木盘里(那木盘刚好能容纳100个),装好后用一根细绳儿捆住从木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