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筝目不转睛地盯着凤临渊,良久,才颤抖着嘴唇道:“你发誓,你一定会醒过来,娶我。”
凤临渊郑重地点头道:“我发誓,我一定会醒过来。”
“娶,我。”白筝一字一顿地强调。
“筝儿,你知道的,我就是醒过来,也活不了多久……”凤临渊苦笑道。
“你发誓,会醒过来,好好活下去,娶我。你说过要护我一生的,是你说的。”白筝执拗地不肯让步。
凤临渊看着白筝,两个人就这样目视对方,僵持着。
最终,凤临渊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好。”
白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凤临渊,这才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放下拦着的手。
凤临渊没有犹豫地吞下了药。
白筝一直紧紧地盯着凤临渊,只见药还未服下多久,凤临渊的额头就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白筝连忙扶着他躺了下来,又取过一旁的薄被轻轻给凤临渊搭在身上,然而凤临渊却一直闭着双眼,眉头始终皱着,双唇开始透出青紫色。
一定很痛。白筝紧咬双唇,不断地用帕子替他擦拭。
此时的凤临渊,只觉得全身一下子痛得要命,有一股火气从喉咙里一直燃烧到五脏六腑,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裂。
他的胸腔里,就好像被人放了一盆火焰,不断地在灼烧,口鼻处却似堵着一团棉花,堵塞住呼吸,拼尽全身力气也吸不进一口空气来。
白筝看着凤临渊的模样,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疼从她心底涌出来。她忍不住抬手,握住凤临渊的手,沙哑出声。
“凤临渊,你一定要挺过去,一定要挺过去。你才刚答应了要娶我,护我,你便打算食言而肥了吗?是你说的,娶了我可化解你的命数……”
凤临渊咬着牙,浑身颤抖,几乎要失去意识。可握着白筝的手,却死死克制着自己的力道,没有用力。
他一直在冒冷汗,哪怕是在炭火四溢的房间里,他的身子都格外冰凉。
“你是不是冷,是不是很冷?”白筝握着凤临渊的手,只觉得越来越冷,她看着颤抖着的凤临渊,看着他苍白着脸,死咬着唇。
白筝坐到床头,俯下身,将凤临渊拢进了怀里。
“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娶我,你若是食言,我就是追到阴曹地府,也要把你抓回来,凤临渊,你逃不掉的……”
白筝不停地说着话,想唤醒凤临渊。抱着对方的手越收越紧,两个人的身影,仿佛是藤蔓缠上树干,交织在一起。
像是黑暗里放出的微弱的光,照得人心发颤。
凤临渊的意识越来越涣散,他太疼了。全身上下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四肢百骸酸痛难忍,整个人煎熬得都要炸开了。
恍惚中,他好像是来到了一片熟悉的城池边。
“渊儿,那卓毅小儿又来扰我大周百姓安宁,这次我们爷俩定要打
得他一蹶不振,彻底缩回他的西梁老窝去!”爽朗的笑声从眼前之人传来,那人一袭将士铠甲,一头黑发高束于顶,神采奕奕地看着他。
“父亲!”
画面一转,军营帐中,点点烛火映着几个人影。
“渊儿,粮草之事就看你了,那卓毅为人狠辣,行军打仗素来雷厉风行。我们要胜,便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说完,他笑着转过头,向身后众人道:“梁胜,何东,林桥,你们快去歇息,明日还有一场苦战。”
那三人拱手说了声“是。”便要退下,其中一个人却走上前,看着他,眼中带着欣慰:“少将军长大了,能独挡一面了!今日可先说好了,待明日战胜归来,梁胜要与少将军喝上它个三大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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