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寒月,更深露重。
渔阳镇里万籁俱寂,东郊十里外的官道旁,一棵老樟树下靠着一只大竹背篓中,里面时不时传出刺耳的猫叫声。
不远处还有一道长长的黑影,黑影的尽头站立着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
他头戴着一个极大的斗笠,魁梧的身躯散发出淡淡的肃杀气息。
他一动不动地在朔朔秋风中站立了很久,就似一尊冰冷的石像。
不知过了多久,斗笠下的双目终于动了动,伴着马车压过官道发出的轱辘声,一个黑点终于沿着笔直的官道渐渐在他的眼瞳中放大。
他迎着马车的方向走去,然后官道旁驻足,待一辆黑色的马车在身前停下,他十分恭敬地躬身行礼。
“卑职见过大人。”
黑色的车窗帘并没有掀开,却有着如线般平直的声音透过车帘,传入了魁梧男子的耳廓。
“等久了吧,辛苦了。”
“大人辛苦。”
“事情办得如何?”
“都查清楚了。”
“那就找个好日子办了吧。”
“是。”
“要办得滴水不漏,世上最难的局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属下明白。”
二人的对话只寥寥几句。
马车继续在黑夜里穿行,被冷月照得一片明晃晃的黑色车棚渐渐在魁梧男子的眼瞳里消失,只留下了一抹冷厉的杀意。
……
……
晨光照在东颐湖上,湖面粼光微泛,就似一面镜子,镜子里有将醒的湖光山色,还有一叶轻舟。
舟尾站着一位肌肉虬结,脸型方正的中年船夫,他轻点竹篙,轻舟便在湖面上以难以想象的平稳和速度破开一条水浪,朝着湖心驰去。
伫立在舟首的杨不武神色怡然,拂面的秋风已是带着浓浓凉意,但一想到马上就能登上琅环岛,他的脸上便泛起兴奋的红潮,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去灵修宗门。
修行必先修心,心定平和、身心自然是灵修的前提,灵修者在这种状态之下才更加有利于对功法的理解领悟,这也是为何世间宗门大多远离喧嚣城镇,山门依山傍水而立的重要原因,琅环筑也不例外。
琅环筑的源起由来十分神秘,甚至在典籍中也没有很清晰的记载,宗门弟子皆是家族子弟,少有在世间走动,只能在一些秘地秘境中偶尔看到他们的身影。
琅环筑所在的琅环岛也很神秘,甚至在东颐湖上打了一辈子鱼的渔夫都不知琅环岛在湖心何处。
“琅环岛到底在哪里?”杨不武嘟囔着。
一路上细心的留意,他很确定现在的确是在湖心的位置,但蓝天碧水间不知从何处生出许多如棉似絮的云雾,将眼前的水路遮蔽得严严实实。
路上他也问过中年船夫,但得到的回答只有微笑。
骤然间,船夫撑划竹篙的速度加快了几分,轻舟如离弦之箭一般钻进云雾,杨不武顿觉眼前白蒙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舟身划过湖面激起的水流之声。
“难道是云水大法阵?”杨不武看着眼前奇景,凝眉沉思。
他所读《法阵浅述集要》中,就曾对这座上古法阵有过寥寥数语的记载——以水为阵门,以云为阵枢,以岛为阵眼,迷茫云雾中,来时不知路,去时在眼前。
正思索中,船夫撑划竹篙的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云雾也越来越稀薄,重新见到了舟身,见到了湖水,最后有丝丝亮光从前方隐隐透出。
杨不武眯着眼睛看着那些光亮,忽地眼前白光灼灼,刺得双目不自觉紧紧闭起,而当他再次睁眼,看到眼前的画面,脸上立刻泛起浓浓的异彩。
只是眼前水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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