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从长信宫出来,带着她此生最为美好的梦,而这个梦,在三日之后灰飞烟灭。
那日,她没有去金华殿质问十一,没有去集贤院悔婚。
她在听到消息之后大病一场,一病不起。太医来了好几拨,都说是寻常的小病,并无大碍,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却一点都不见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映月阁宫人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萧王府的书信来了一封又一封,她没看也不说话,只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而脸色却一天比一天难看。
而这一切,只有倩儿知道其中原因。
送过来的药,等宫人走后,她便倒掉。好不容易喝了一点粥,喝到一半总会吐出来,每天只喝的进一点热水,这样下来,如何能痊愈。
门被推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她对着墙睡下,以为是今日来送晚饭的宫人,说:“放在那边吧,我会吃的。”
门被关上,同样发出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而后有脚步声传过来。
她无心理会,闭着眼睛。
屋内有半晌寂静,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她的头发散乱在枕上,遮住了大半个脸,仍旧不难看出她脸上的那份苍白。她缩着身子背对着他,肩膀凹凸消瘦,他微微皱眉,方才觉得宋织锦竟不知何时变得这么孱弱了。他微微伸手,犹豫着,终是缩了回去,说:“婚期已经定下来了,依太后的性子,大婚之日即便你卧病在床,也绝不会改动婚期分毫。”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是十一。她不想说话,也没有那个气力。
他见她似乎并不在乎,不由目光一暗,接着说了下去:“你若不想连累萧王或是太子,便好好养病,如期与太子成婚。”
他提及萧王,提及太子,唯独没有考虑到自己。
沉默,依旧只是沉默。
难道袁君孺对她就那么重要么?她茶不思饭不想,难道就要为了一个袁君孺断绝自己么?十一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火气。
“那天……”他忽然听到她的声音,较之以往,微弱无力,气若游丝,“……那天太子突然赶到长信宫,是你安排的?”
十一皱眉,说:“那日的确是我安排的,你与袁君孺之事,我已经全部告知太子,你若有不满,我随时恭候。”
他此话是为了激她,可是织锦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说了句:“谢谢。”
她没有生机,不想安排后路,不是颓丧而是一味求死。
他忽然意识到她这一次如果不能振作起来,那便是灭亡。
“你对袁君孺究竟是何感情?”他定神问道。
袁君孺?她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嘴角露出一丝苦涩,须臾,才说了一个字:“爱。”
十一有些怔忪,扶着床沿望着她苍白的脸,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可是他已经死了!”这一句,带着叹息。
织锦闻言,忽然有种如梦方醒的感觉,转向他,定定地看着他,那目光带着一丝哀求,旋即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像是恳求什么,掩饰什么一般,摇着头,说:“不,他没死,你错了,你一定是在说谎,他还没死。”她一味自欺欺人,而十一此刻,心里一阵怜惜。
他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忽然坐起来,警惕地看着他:“你们都骗我,对不对?连你也骗我,袁君孺没死,没死!”她像是身在囚笼一般,掀开被子,急切逃离。
“袁君孺已经死了,你难道要为他断送了自己,陪他殉葬么?”这一句几乎是吼了出来。
她不听,她要走,这里所有人都是害死他的凶手,这里满是谎言,卑鄙,残忍,独断,专权,她看透了这些人。
门被迅速打开,阳光直射进来,她站在门口,有些晃神。忽然地,后面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