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孩子也有二十来岁了吧？”柳玉袅娜端来一杯冰水递给牛大嫂。

    “十五六岁吧。”牛大嫂喝了一口，差一点呛了，抹了一下嘴，“像她妈一个样，就是嘴馋。人家吃什么，她都想吃。”

    “跟这个，跟那个的，好好找一个男人不好哇，省得撩拨别人家的……”柳玉眼前仿佛出现了顾花春那令人讨厌的样子，话外有音地说。

    “就她那样啊，”牛大嫂刚喝进去一口水，“噗”吐了出来，“谁要她？这娘俩一个模子，满嘴的埋汰话。什么难听、说不嘴的话，她俩都说出来，还竟是花花样，呸！”牛二嫂是越说越来气，“看顾娘们那个烂样，她爹妈留下的好几亩地，十多年前就给卖了，才卖了不到一万。现在呢？二十万！纯是败家子儿！家里没钱啦，就想歪门邪道去骗钱。不是我说，你家胡中仁的钱全弄到她手里了，还一块卖西瓜，狗屁！”

    “我也没办法呀。”柳玉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蹙起眉黛，“这么多年了，我就从来没见过他的钱。他花光了自己的，还跟我要。”

    “你说，现在的男人，怎么都是那个德性？有眼就是好窝头。你这么漂亮，胡中仁还不本分…”牛大嫂说到这儿，感觉说过头了，不好意思地笑笑，“柳玉，你说，咱家你大哥能做出那事儿不？”

    “”柳玉脸一红，想说什么，没有说。只是看了她一眼，像是自言自语，“爱，是人生最美好的情感；可她那哪里是爱呀。”

    “这一家子缺老洋德了。”牛大嫂愤愤地说，“今天赖这个，明天赖那个的。”他压低嗓音说，“听说又赖几个，好像还有你家胡中仁”

    柳玉闻听，脸“腾”的掀起一片红晕，羞得说不出话来。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牛大嫂一见柳玉不自然的样子，连忙解释，“下边村里的人，背地里都这么说的。”

    停了一会儿，柳玉平静下来，淡淡一笑：“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不关我的事儿。”

    “那胡中仁”牛大嫂心下狐疑。

    “我跟他实际早就离婚了。”柳玉看了看牛大嫂，无声地一笑，说，“真的。他干什么是他自己的事，我做什么也是我的自由。”

    “嗷。”牛大嫂眨眨眼睛，神秘兮兮地，“像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就这么自己一直守着空房？我看……”

    “这不挺好的啊。”柳玉微微一笑，“省得跟他心烦意乱的。”

    “我不信。”牛大嫂喝了一口水，“你就不想”

    “想，有什么办法？”柳玉轻轻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好男人不多呀。”

    “这倒也是。”牛大嫂想了一下，小声问，“你看，哎呀，”牛大嫂猛然想起来了，一拍大腿，“说了半天，那人就在你眼前啊。”

    柳玉知道牛大嫂说的是谁，脸上不由飘起一片红晕。

    “真是的，咱林老弟配你挺合适的呀。”牛大嫂嘻嘻哈哈兴奋起来，早把那口怨气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听“林老弟”三个字，柳玉像喝了一杯果汁，不禁心潮一涌，脸上泛起红光。她笑了一笑，出去端进来一盆红杏，用清水哗哗冲洗一遍，放到桌子上：“牛大嫂，你吃杏吧。可甜了，他就爱吃我院里的杏”

    “他不爱还有谁爱？”牛大嫂一边掰杏一边问，“是真瓤杏吧？”

    “是。”柳玉拿过小锤，砸开杏核，甜美地一笑，“你说的那个”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牛大嫂高兴地一笑，看着她羞红的脸儿，说，“真是天生的一对儿，挺好。你也别不好意思啦，搬到一块儿得了。”

    “可是……”柳玉好像砸了手指，低头看着，忧郁地说，“胡中仁还没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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