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却还停留在原处，停留在那个熟睡着的脸庞之上。

    身处快速移动的车上，眼前的霓虹掠影显得更加刺眼，“和平饭店。”弗兰克摇下了车窗，明明充斥着灯光，可为什么这里的空气依旧不能让人的目光穿透。“弗兰克，小心感冒了。”詹落向着弗兰克的方向瞄了一眼。“为什么比我记忆中更看不清了呢。”弗兰克像是在发问，却又像是在自语。

    詹落依旧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但是他的内心却泛起了异常的波动，他知道，眼前的弗兰克像是在风浪之中却出奇般淡然的孩子。他没有普通人的煎熬与波澜，但这绝不仅仅只是意味着坚强。在风浪中的桅杆强撑着，还不至于像普通人一般拦腰折断，他会隐忍着，积蓄着，但在未来的某一个刹那，他会猛然支离破碎，于风中消散。

    “弗兰克，你知道黎明下的桅杆吗？”詹落发问道。“桅杆？”弗兰克转过了头。

    “黑暗下的行船只有一艘了，它在海上就那么漂着，它不知道它的肚子里装的是什么，它甚至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但是它感觉到海上的雾好像更浓了。它仍然漂着，迷失着，它快要撑不下去了，它的桅杆好像要断了。不过就在那天的黎明，那个桅杆即将断裂的黎明，那个黎明的天际线上的霞光很浓，是一种鲜红的浓，它仿佛看到了希望，而就在这时，它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里有东西慢慢地蠕动着，它有一种预感，是人，没错，是人，它恍然大雾，原来自己承载的是人们的希望啊，它卯足了劲，向着天际线航去，桅杆也没有断裂。”

    “那后来船带着人们离开黑暗了吗？”弗兰克看着眼前的詹落。“你已经有答案了。”詹落打过方向盘，车子驶到了一幢旧事洋楼的门口，“我们到家了。”

    詹落拉着弗兰克的手，进入了庭院之内，他们朝着洋楼的侧门走去。“詹叔，巴顿他会安全的吧。”弗兰克的一问，让詹落停下脚步，他屈膝压低了自己的高度，在弗兰克面前和他平视，“孩子，你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感到愧疚或者是其他任何多余的心情，这个世界或许就是你眼前的这幅模样，但同时你也要相信，它不仅仅是你看到的这幅模样。总有一天我会把巴顿带回来对了，你现在累吗？”

    摇了摇头，弗兰克对于詹落的这个问题有些疑惑。“那么”詹落站起身来，“你像想巴顿一样坚强吗？”再次拉过弗兰克的手，詹落把弗兰克带进侧门，开灯，道场的木板在先前已经被清理的一尘不染。“巴顿也在这练习过。”詹落抄起了一旁的练习剑，“它不仅仅让你的身体变得强大，它能让你不畏惧一切，包括黑暗。”模仿着詹落的动作，弗兰克也拿起了一旁与自己的身型有些不相衬的练习剑，紧握。

    “那么。”詹落向着弗兰克扬起剑来，而弗兰克的双臂也随着詹落的动作微微抬起，扬起锋芒。在这个灯光几乎可以忽略的空间之内，詹落的声音武装着斩钉截铁的冷静，“向我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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