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光忽明忽灭，火光下众人的影子摇曳着映在墙壁上，床上的藜湫依然昏睡着，却好像不停做着噩梦，额上滴滴汗珠如大豆一般滚落。

    “藜湫姐……”满咬着牙，眼中似乎看得到泪光。

    洛瑶看了一眼满，沉静的脸上微弱的波动着：“休息去吧。”

    “洛瑶姐，我……今天还是让我守夜吧。”满抓紧胸口的衣服，往日大大咧咧的她竟好像害怕说错什么一样。

    洛瑶暗自叹了口气，转身将手中的毛巾重新浸了浸温水，绞干：“藜湫我会照顾的。”

    “是。……”满欲言又止，不肯离开的样子。

    虽然满平时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是碰到这种情况，也不免会手足无措的。

    “藜湫只是受到精神力压迫过重，暂时还没缓过来。我看着她，没事的。”洛瑶轻轻地擦去了昏迷中藜湫额上的汗，在毛巾碰到她额头的时候，藜湫全身一颤，龇着牙痛苦地哼了一声。

    满急了，忙想上前来帮忙，洛瑶却伸手制止了她：“天草现在在监视肆逸，藜湫受伤了，我们又失去了镜竹和米玖的战斗力。万一藜湫还没醒你又累倒了，该怎么办？”

    云淡风清的一句反问，让满一下子语塞了。

    对上洛瑶在火光下沉静的眸子，满急了：“青还不知道是生是死，玖又被射中了心脏……还有镜竹姐，她也受伤了……现在藜湫姐也倒下了，我想要帮到一点忙！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了……”

    就算完成了这次的任务，付出的代价也实在太大了。

    满望着洛瑶，见她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脸盆面无表情地掠过自己去换水。

    “洛瑶姐！”床上的藜湫还在痛苦地同精神压迫做着斗争，如果这个时候镜竹没有背叛的话，镜竹是四人中最擅长治疗的啊……是，如果镜竹没背叛的话，又怎么会生这样的事情！

    满恨，恨得咬牙切齿。却云从下午出去后到现在还没回来，也许慕容蓝也陪着他。现在的一切都还需要却云的部署。是就算安排再好又怎么样？牺牲了那么多，得到的那些无论如何也补偿不了！

    “洛瑶姐你说话啊！为什么你就从来不急呢……米玖死了，青也能死了……接下来难道要我们坐以待毙吗？……”满抓着衣襟，手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已经白了。她全身颤抖着，就这样定定地望着表情淡然端着脸盆站在门口停下了脚步的洛瑶。

    许久，摇曳的火光下，脸盆内依然残存着一点温度的水升起的蒸汽蒙住了洛瑶的双眼。

    洛瑶没有回头，只能看到被阴影分割开来的，那双看不透感情的眼睛。

    “从加入却水殿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生命就已经属于少主了。所以，你只需要相信。”

    顿了顿，洛瑶侧过了头，第一次看到她脸上柔和下来的表情：“其实，我也相信，就算是地狱，也能够开满鲜花。满，却水殿邀请你加入不是因为你的能力，所以我想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洛瑶的身影化作轮廓消失在黑暗之中，满怔怔地看着黑洞洞的门口，脑中不断回响着洛瑶的那句话。

    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是这样，洛瑶虽然看起来没有藜湫、天草等人热情，是她为却水殿也付出了很多。

    相差不了几岁，但是洛瑶一直镇定剂一样，在大家慌张的时候及时能够站出来。

    只需要相信。满不知道洛瑶是让自己相信却云，相信青、米玖，还是相信镜竹。

    身后的藜湫全身再次一颤，身体撞在床板上“咚”得一声响，叫满吓了一跳。

    藜湫似乎在喃喃着说些什么，紧闭的眼睛，睫毛的阴影浓重。

    满忙凑上前去，却听到藜湫断断续续重复着一句话：“少主……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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