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子江,是九州国第一大河流,东西横贯九州大部,千百年来,养育了无数九州儿女。到了中下游,江面渐宽,滔滔江水流经一个叫武济的小城,江岸边一道长堤上长着及膝的杂草。一个青年坐在草丛中,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江水,他大约二十来岁,穿着一身最常见的土灰色衣衫,这种颜色的衣服沾了些灰尘也看不出来,因而平民百姓穿的人很多。他叫刘岩,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有着普普通通的相貌,经历着和世上大多数人一般普普通通的人生。
已经坐了好一阵子了,其实,恐怕刘岩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总喜欢坐在这江堤上看这条大江,扬子江的水始终这么默默又执着地流淌着,千年不变。偶尔远处的江心有几条商船漂过,如此而已,单调得可以将任何两个不同时间的景像互换而绝不会看出什么不同。尽管如此,隔几天他还是会坐到这里来。
忽然间,他的眉毛扬了一下,转头一看,远远走来一个闲汉,选了处平坦的草丛,满意地躺了下去,跷起了腿晒太阳。刘岩自嘲似地笑了笑,站起身,拍拍粘在裤子上的草屑,上了堤顶,快步向下游方向走一段,再下了堤,就是武济城了。
因扬子江的水路便捷,沿江两岸大大小小的城市都甚得其利,武济城也不例外,在方圆数百里也算得繁荣之地了,大街上一派热闹繁忙的景象,各色商贾小贩,叫卖吆喝声喧腾如沸。
刘岩穿过了闹市,走进路边一家挂着“刘氏药铺”字样牌匾的小药铺,正对着门是一排密密麻麻写着名目的的药屉,前面摆着一条长桌,一个中年人站在桌后拿着药臼捣药。刘岩转到柜台后面,说道:“父亲,我来吧。”
刘岩的父亲名叫,颌下有须,显得沉稳干练,他看了刘岩一眼,把药臼让给刘岩,转而拿起了戥子配药,似是无意问起来:“怎么去这么久?”
刘岩轻声道:“送完河街那一家的药,又看了一回风景,就坐过头了。”也没多说什么,父子俩各忙各的,一时间药铺里只剩下了药臼不断重复的声音。
忙了一阵,包好配齐的药,让刘岩将捣好的药粉也另行包了,说道:“这一副送到丁家巷叶绣娘家,上个月给的药钱有余,再补二十文就行。”
刘岩点头“嗯”了一声,用麻绳将几包药捆好,提着出了门。
“刘氏药铺”是一家小药铺,里里外外也就父子二人,坐堂问诊,刘岩送药上门,如此一来,倒有了一批固定的客人,虽不致大富,温饱自是无虞了。
但是说心里话,刘岩并不怎么喜欢送药这差使,并非是好逸恶劳,不愿跑腿。只是往往需送药的那些病患大多是久病缠身、难以痊愈,靠着这些药物勉强续命的,那一个个凄苦的景象让人目不忍睹,然而刘岩每每还要装出笑脸说一句:“您气色好多了。”之类的违心话语,让这满心纠结的少年直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冷漠!刘岩告诉自己,只有更冷漠一些,才能置身事外,处而坦之。
听到一阵阵金属敲击声,刘岩就知道到丁家巷口了。这条小巷子里都是做手艺的,铁匠、木工、裱匠,自然也有绣女。刘岩手上这几包药就是送给这里手艺最好的一个绣女,她姓叶,“叶绣娘”便成了她的名字。想到这个叶绣娘,刘岩心里叹了一声:又一个苦命人!这叶绣娘不知何故双腿残疾,长满了脓疮,不停地化出脓血,据说访遍了大半个九州国的名医,也没有人能够治好。刘岩手上提的这些药便是按这些年疗效稍好的一个方子来配的,也只能是略微缓解罢了。这还不算完,整个人也是痴痴呆呆,只知道没完没了的做绣活,绣累了就睡,醒来继续绣。可就是这么样一个人,刺绣功夫却是了不得,你给她一幅画,她便能一丝不差地给按原样绣到布上来。许多外乡的大户人家专程找来,指定了要把活计交给她。由于心无旁骛,自然速度也比旁人来的快,一个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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