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西王赵焦膝下有二子,长子赵启汉十二岁进京伴驾,直到奉命回汉西受封世子,在京城整整住了十一年。次子赵战西,兄长三个月,一直留在汉西,据说他曾六次退败北虏犯境之军,在汉西相当有号召力,甚至曾经一度传说汉西王欲让位次子,后因众诸侯多相关注,这才未能废长立幼,然而此次北虏兵犯西疆,据张雄所说,赵战西称病不起,众人皆推荐刚得到“世子”封号的赵启汉领兵阻敌,而秦权说,赵启汉生来体弱,又是个避世的性子,在京城时就成天躲在书房看书,不问世事,哪来的领兵经验?看来是有人想借此机会故意拆新世子的台。
“张雄是赵兄的外戚表兄,心自然向着他,只可惜上面不拨粮草,他也没办法,只得擅动了上泽的储备粮草,只是这么一来,怕是又入了贺瑱之辈的圈套,到时就算仗打赢了,估计也是枉然。”顿了顿,提一把马缰,转脸看我,“若换作你,你会怎么处置?”
勒好马缰,省的一不心跌下来,“贺瑱是谁?”贺瑱这名字听了几次,到还不知道是何许人。
“赵战西的亲舅舅、汉西二王妃的亲弟弟、最得宠的权臣。”
又是娘戚弄权,兄弟俩都有娘舅在后方撑腰,只可惜老大的“扶手”没有老二的硬,若要强争,难免会鱼死破——富贵人家虽锦衣玉食,却未必能如普通百姓家那般安稳。
吸口气,回他的话,“若换作我,可能会有两个选择,若是上泽有人可用,可先告发贺瑱贻误军粮之罪,虽然未必成功,却可堵了他的后话。若上泽无人可用,只有舍弃张雄,先一步告张雄私挪粮草——”一片黄叶恰好落到了额头上,伸手摘了下来,捏在指间,“只是这么一来,恐怕会让自己人心寒,所以……”只能说服张雄自己认罪。
他听罢静默不语,拾起马缰拽在手心,“可惜了张雄,也算是个将才。”
……听他的语气,难道说他已经说服了张雄自行认罪?
歪头望望我,“若你不是女子,我们应该会成为良友。”
又是这种话,“若我是男子,肯定去保李伯仲。”瞥他一眼。
他又笑了,让人痛恨的笑,伸脚狠力蹬了一下上兵的肚腹解气,上兵回头看看我,像是毫不在意,后蹄却狠狠地照着我胯下马的后腿踢了一脚……
可想而知,我这匹规矩的红马会有怎样的反应,撒开四蹄疯了似地往前窜,直把一生最快的速度显了出来。
他到也不帮我拉住缰绳,只是一味地跟在我身侧,连手都没伸过来,我只能抱住红马的脖子,任它去跑。
眼角无意扫到满身轻松的上兵,我甚至能感觉到它正一边跑,一边嘲笑我和我的马,真是让人憎恨的人和马!
两匹马直跑了一个下午,直到夕阳西下冲出了山涧,眼前顿时豁然开朗,竟是茫茫戈壁……
秦权勒住缰绳,跳下马,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已经到了戈壁,再往北走就是亳山,怎么这时候却停了?
迂回红马,停到一边。
他轻拍了拍上兵的脖子,扯开它身上的缰绳,卸下马鞍。上兵转头看了看他,前蹄不安地刨着地,却始终没跑出去,见他指了指西方,竟猛得奔了出去——
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野马在戈壁上奔跑的身影,野性、壮美!
跳下红马,轻轻抚慰着它,也许它也想像上兵一样自由自在地驰骋吧?只可惜早已失去了那种野性,只能眼睁睁望着夕阳里那飘扬、泛亮的马鬃兴叹。
它还会不会回来?望着夕阳中渐渐缩的黑点,猜测着脱掉马鞍的上兵也许还能回到它原本的族群……
秦权回身望着我,眼神里有个让人捕捉不到的东西一闪而过。
望着他的眼睛,我突然很想流泪,或许是因为眼前这壮美的落日,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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