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依旧用严寒冲刷着人们的意志，深夜的大街上除了疾驰的汽车，就是稀落的人影。

    一个瘦弱的身影，身上的破衣服裹了一层又一层，蹲在垃圾堆旁，通红的小手在里面翻腾着，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哪怕只是一个垃圾堆，小手翻出的“美味”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一只脚就打碎了他的美梦。

    “小王八蛋，不知道这是老子的地盘吗？敢来这捡东西吃。”一声怒骂从他身后出来，还伴随着几声嬉笑。

    他慢慢的转过身，充满希望的眼神瞬间只剩下惊恐，瘦弱的身体缩在墙角，微微颤抖。

    “哈哈我就知道又是你这小王八蛋，兵哥，看来今晚又有的玩了！”一个穿着蓝色破袄，满口黄牙的男人笑着说到。

    “小王八蛋，已经警告过你了，再来城东就打断你的腿，看来我大兵的话对你没用啊”一个身着红色冲锋衣，右脸有个刀疤的男人，眼神凶狠的盯着他说到。

    这个身影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看着这群如狼似虎的男人，蜷缩的身体收得更紧，颤抖也变得更加剧烈，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吓得。

    看见他不说话，大兵更加生气，“兄弟们，给这小王八蛋长长记性”，说着大手一挥，三四个男人拳打脚踢，瘦弱的身影像是风中的树叶，摇摆不定，好像随时就会被风吹到无尽的荒野。

    拳打脚踢，鲜血直流，大兵扒开几个男人，看着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小孩，恶狠狠的说道，“在城东，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看你这小身板能扛住几次揍，走了！”

    这群恶汉，嬉笑着扬长而去，只留下地上这个瘦弱的身影。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感觉离死亡这么近，往事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幕幕放映。

    ”小凡，你是哥哥，要保护妹妹，怎么能欺负她呢“

    ”小凡，妹妹呢？你怎么能把他弄丢了呢？“

    脑袋里不停回想着这些画面，直到一个身穿碎花裙子，披头散发的女人，跳入冰冷的河水，

    ”妈妈“

    他醒了，泪水和血水在稚嫩的脸庞上交汇，全身传来的疼痛感，刺激着昏沉的脑袋保持最后一点求生的意识。

    夜越深，风越冷，

    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小凡强顶着身体的疼痛，扶着墙壁向前走去，每向前一步伴随着一声，身影在路灯微弱的灯光下，慢慢拉长，直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千禧年的春节，尤为热闹，张晓宇早早的起床，坐在空旷的操场上，看着往昔热闹的操场，如此冷清，忍不住的落寞从心头爬升。本来家庭贫困，如今又是雪上加霜，此时的张晓宇也开始变得迷茫。

    心里越是迷茫，心情越是烦闷。张晓宇慢慢走上跑道，一圈、两圈~~~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只知道汗水浸湿了毛衣，最后跌倒在跑道上，沉沉睡去。

    刘爷爷一直在操场角落看着张晓宇疯狂的奔跑，并未打扰，口中喃喃一句:跑吧、可怜的孩子，发泄发泄总归会好些的。直到张晓宇昏迷在操场，刘爷爷才过去抱起他，走向房间。

    此时传达室门口的地上，爬着一个单薄的身体，抽搐着、全身是血，刘爷爷赶紧放下张晓宇，看看这个血人，

    还有呼吸，刘爷爷用手探了探鼻息，把他也抱进了房间。

    炉膛里的火，呼呼的着着，一张床上两个同样单薄的身影，同样苍白的脸上，挂着不同的表情。一个满是忧伤，泪水挂在眼角，一个充满惊恐，时而发出哼哼的声音。

    刘爷爷坐在炉火旁，点燃一支香烟，静静的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只有炉火上的小米粥冒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月亮悄悄的挂上天边，也许是小米粥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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