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难过。街上的人，来来去去，各行其是，他却不知道该去哪，该干什么。师父、师娘、师妹……燕山没有了，家没有了。报仇？就是报得仇，又如何？谁还能给他一个完整的从前？

    他不知不觉走到了城郊，走到了山路上。不远处一队官兵晕着几个大箱子，缓缓地向城里方向走去。一行人兴高采烈，像是马上就要拿到奖赏一样。忽然路边土丘后闪出五六十人，身穿粗布短衣，拿着三尺来长的刀，冲到路上，挡住那队官兵去处。陈子都像没看见一样，一个劲向前走。

    “我乃燕山张定边，识相的，放下箱子，滚进城里，饶了尔等性命。”说话的是一个大胡子。

    看着年轻力壮，胡子全都变成灰色，看着像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那个大胡子，站在人前，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土匪头子。他身后站着一群穿着粗布短衣的庄稼汉。

    陈子都听见有人冒充师祖，停下驻足观看。

    那队官兵不足二十人，有十几个带刀佩剑，像是武将，剩下几个是文官。佩剑的刚想拔出刀剑，大干一场。为首一个文官，站了出来，阻止了武将，走上前来说，“不知诸位在此营生，路过宝地，应当是给些孝敬，但我们身负要任，希望各位大侠能行个方便。”

    “那看你们怎么意思了？”大胡子笑地裂开了嘴。

    文官笑道，“我看诸位大约有五十多人，我给你五百两银子，每人十两怎样？”

    大胡子笑得更开心了，刚想去答应。手下一个人对他附耳言语了几句。大胡子一听，咳嗽了几声，好似郑重地说：

    “这个有些少啊，不如每人二十两如何？”

    文官刚想说什么，身后一个武将走上前，“贪得无厌了不是？”文官拉过武将，“十五两如何？我们也实在没带太多银子。”

    大胡子一合计，也不错，心想，十五两就十五两吧。跟手下说的不亦乐乎。

    武将“呸！”的吐了一口，“不行，顶多每人一两，我们打了那么多仗还没几个钱，给了这帮贼人，我们吃什么？”

    大胡子两眼一瞪，像舞狮上的两个铜铃眼。“那你也太不给我们燕山派放在眼里了。”

    陈子都一听燕山派，顿时来了精神，站在一旁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几个人要冒充燕山派。他看着那几个粗布短衣的汉子，大多是有些蛮力，没什么功夫，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二十两，一个子也不能少，不然，这里就是你们的墓地。”大胡子说话的时候，身后五六十人围了上来，拔出刀来，围住官兵车队。五六十把刀在太阳光下，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我燕山派可不是好惹的。”五六十人叫嚣着。

    武将“蹭”地一声，拔出佩刀，“狗屁的燕山派，前些年不都死完了，老子还跟着杨睿广去烧了山。还有哪门子的燕山派？”

    陈子都一听，原来这是仇人啊。

    武将接着说，“那日男的都杀的干干净净，只有几个娘们送进了妓院。要说我还真光顾过她们。你们不会是他们生的吧？那得赶紧过来叫爹了。要是叫得爹开心，爹给你们点赏钱，也算不什么嘛？”武将说着，一行官兵哈哈大笑起来。

    陈子都听在耳里，恨生于心。

    大胡子一听不乐意了，二话不说，手一指，“兄弟们，给我上！”

    这伙人应该是打家劫舍惯了。分工明确，直接分散开来，五六人为住一两个，提刀就砍。官兵也不示弱，拔剑迎战。这个大胡子单斗那武将，不出两个回合，已经落在下风。大胡子使的是一柄重刀，武将一把剑，把他耍得团团转。

    几个粗布汉子见大胡子处于下风，便过来围攻，武将唰唰几剑，在他们身上划出几道口子。“原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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