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襟见肘，勉强度日。

    九十年代中后期，在“军转民”的大气候下，80所依托低温优势，利用银行贷款建了两个民品厂：特种制冷设备厂和汽车空调器厂。特冷厂顾名思义，是生产本所研制的低温制冷机的，它融合了80所原来的试制车间和无线电厂原模具及电装车间。因为低温制冷机的批量太少，整机的销售权又掌握在各个研究室手里，每年几十万的加工任务根本填不饱肚子，他们只好靠对外加工维持生计。机加行业利润很薄，他们揽的活又有限，再加上三角债的困扰，特冷厂入不敷出，时常亏损。厂里的平均工资比全所低两三百元，还不能按时发放。这次闹到山穷水尽、开不出支的地步也不足为怪。

    从科研行政大楼出来，高远面有渐色地说：“所长，我是民品的副所长，特冷厂拖欠工资导致工人罢工，是我的工作没做好，我向你检讨。你批评我吧！”

    高远才刚满四十，还很年轻。中等身材，体型偏瘦；面如圆枣，高额广颡，颧骨微突，下巴略平；中分的黑发，星眼直鼻。目光深邃明亮，神态平和沉毅，表明此人绝非等闲平庸之辈。

    钟祺微笑着说：“两个民品厂的情况一直比较棘手，谁分管都很难办。高远，你也尽力了，我不怪你。”

    特冷厂亏损，发不出工资，工人因此罢工，作为他们的副所长，高远显然负有一定的责任，难辞其咎。但在两个年轻的副所长当中，钟祺最喜欢的就是高远，他们俩性格相似，志趣相投，有很多共同语言；两人一起共事五年多，虽说是正副职，可看起来更像两个忘年好友。因为这么一件事就板起脸责备他，钟祺不忍心。

    特冷厂的厂房看起来有点像机场的候机楼，两层高，彩石墙面，土红、烟灰相间。一楼是车间，宽敞空阔，整齐有序地摆放着车床、铣床、刨床、磨床、钻床等机加设备。二楼中间是长长的走廊，两边的房间半墙半窗，清一色的铝合金玻璃，显得幽暗冷森，仿佛是火车站出站的地下通道。除特冷厂的厂长办公室、技术室和闲置的电装车间外，三室、四室等单位也在上面办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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