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的分量不轻,阿澈紧紧的抱着,转身向岸边走去,他怕自己太过激动,不小心把法器掉进水里。另外几个人紧跟其后,阿澈上岸后,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把包裹放在了地上。
阿澈蹲下身小心地拆开了油布包裹,一支黑色的圆棍首先映入眼帘。阿澈用双手托起,这支圆棍的手感光滑,在火光下隐隐闪烁着乌金色。圆棍约二尺长,中间有一道不明显的白线,阿澈仔细一看,原来这圆棍是从中间分开的。
阿澈用力一转,打开了圆棍,露出了里面的利刃。这是一支上好的短剑,刀刃锋利光可鉴人,刀面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即使是见过无数兵器的谭锦,也感到了满满的煞气。谭锦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去看茱萸,茱萸只是一脸严肃,倒是没有别的异常,谭锦觉得不放心,悄悄牵起茱萸的手腕,把她挡在了身后。
这大概就是师傅留给自己的法器了,阿澈先把短剑收好,蹲下身子去看其他的东西。阿澈拿起一本破旧的书,那本书的封面泛黄,上面写着“捉妖笔记”四个大字,阿澈刚掀开第一页,就再也放不下了。
就是这本书,自己小时候偷偷看过的书,应该是师傅的师傅传下来的,师傅本人又做了完善和修订。这里面详细记录了师傅遇到过的妖怪,并且都配上了插图,上了颜色,阿澈兴奋的翻阅着,却没有找到关于雪妖的记录。
阿澈翻阅笔记的时候,谭锦看到油布包裹里还有一样东西,那是一块折好的白布,谭锦拿起白布,一股霉味钻进鼻子。谭锦用手细细一摸,发现这竟是上好的苏州白,这种布料在二十几年前很是流行,但是只有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才买的起。
谭锦抖开白布,一件东西掉了下来,谭锦捡起托在手心里,发现那是半块玉佩。等等!这玉佩怎么这么眼熟?!
谭锦再去看那块白布,这才发现那不是一块布,而是用苏州白裁好的一件女人衣裙,这衣裙做工考究,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穿的起的。谭锦死死盯着手里的玉佩,这东西他一定从哪里见过。这是一块雕着镂空图案的玉佩,谭锦仔细查看着上面的图案,眼前突然一黑,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他的确见过,他见过的是这块玉佩的另一半,就在母亲的首饰盒子里。记得那年他十岁,一场高烧把他折磨的死去活来,母亲不分白天黑夜的守在他身边,有一次醒来,他看到母亲从首饰盒子里拿出一件东西,攥在手心里小声的哭着。那时的谭锦很是好奇,病好后偷偷打开了盒子,在盒子的角落里发现了用红布包裹的半块玉佩。后来他还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父亲,然而父亲听后却久久不语,并一再嘱咐他不要在母亲面前提起。
母亲首饰盒子里的半块玉佩断口是向下倾斜的,这一块是向上的,恰好可以对在一起。谭锦把那件衣服展开,也比较符合母亲年轻时的身材。
这件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阿澈的师傅和母亲是旧相识?阿澈说过自己是个孤儿,是师傅把自己捡回来的。
“阿澈!”谭锦走到阿澈跟前,脸上写满了复杂的表情。
“你这是怎么了?”阿澈不解的看着他。
“你过来一下。”谭锦给王虎使了个眼神,王虎会意,乖乖带着茱萸向远处走去。
“怎么了啊神神秘秘的?”阿澈还没有从喜悦中缓过神来,笑嘻嘻的看着谭锦。
“我问你,你师傅是什么时候捡到的你?”
“嘉靖四十三年秋天。”
“在哪里捡到的你?”
“我师傅说是在河边,他听见有哭声,然后就看到了我,我那时候躺在一只小船上,船上没别的人,哎你问这个干嘛啊?”
“嘉靖四十三年秋天……那时候你多大?”
“这我哪知道啊,应该就几个月吧。”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