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萧仁停下脚步唤道:“玲珑姑娘。”
烟玲珑抬眸看向了她,目光有些陌生。
她与烟玲珑只见过一次,就是卫夫人闹事那晚,也不知烟玲珑是否记得那时大学士身边还有个她。
“你是……”烟玲珑蹙着眉,略有所思,忽然想起了什么,声惊讶,“你是他的朋友?”
梅萧仁点了下头,笑问道:“多日不见,玲珑姑娘过得可好?”
烟玲珑垂眸轻叹:“好与不好都不重要,我是个女,他不要,我除了听天由命还能如何?”
烟玲珑已经进了萧府,再提她和卫大学士的往事也无意义。梅萧仁上下打量了烟玲珑一阵,见其衣着锦绣,穿金戴银,便知萧临没有亏待烟玲珑。
“玲珑姑娘想去那船上?”梅萧仁回头看了一眼。
烟玲珑怯懦地点了点头。
丫鬟接话:“天冷,老夫人让我们来给公送衣裳,要是送不到,老妇人一定会责怪夫人的。”
梅萧仁瞧见了烟玲珑怀中抱着的包袱。这么关心萧临的人,除了萧家老太太还有谁。
萧老太太是她爷爷的妾室,伯父的生母,也就是萧临和萧茹的亲奶奶。当年她亲祖母去世后,爷爷便将其扶为正室,可是萧老太太从没待见过她和她爹,所以与她没什么亲情可言。
烟玲珑缓缓转身,叹息:“算了,我们回去吧。”
丫鬟晃了晃烟玲珑的胳膊,“夫人,老太太见你出身不好,本就对你有成见,你若再连老太太的吩咐都办不到,回去定会挨骂的。”
梅萧仁知道萧老太太那张嘴碎得厉害,让烟玲珑这么个秀气的姑娘去挨老太太的骂,她心中不忍,遂言:“我送你们过去。”
船家都怕惹到萧临摊上事,她便表露身份,她的宣州新上任的官吏,今夜兴起游江,发话捎了岸边的一个姑娘一程。
比起商人,这些跑生计的船家更怕当官的,只得答应送烟玲珑过去。
演戏演到底,梅萧仁上船陪着烟玲珑一道去往江中。
烟玲珑打从见到她起就有些惆怅,坐在船上没一句话,低垂着头。
舟靠在画舫船头一侧,而烟玲珑还在走神,愣愣地转着手腕上的玉镯,似想脱下,又不舍。
船已靠上多时,梅萧仁不想和萧临打什么照面,于是喊了声:“玲珑姑娘?”
烟玲珑惊然回过神,手一哆嗦,玉镯从皓腕上滑出,砸在舟底。她惶然去捡,可是拾起来一看,镯已断作两截,而后她整个人也跟着失魂落魄起来。
梅萧仁不免有些自责,“是我唐突,惊扰了姑娘,姑娘若信得过,就把镯给我吧,我找人给姑娘修好。”
烟玲珑抬头望了她一眼,想了良久后捧着玉镯交到她手里,凝眸道:“公不用在意,修得好是缘分未尽,修不好……修不好就罢了吧。”
烟玲珑完便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舟,登上画舫。
手心的玉镯冰凉,梅萧仁沉眼看着,不难猜到这镯的来历。
她收好镯,吩咐船家划船回去,目光没有瞧过画舫上面,但画舫上有人看了她良久,而且那双凝望她背影的眸里已经蓄了泪。
船头领舞的舞姬早已无心领舞,其手上的动作没停,目光随那艘舟而动。
纵然眼里含了泪,唇角却扬了几分,她自言自语:“大人,清莺总算等到你了……”
年节将至,知府大人从巡视河工回来后就没来过衙门,打算等年节后再处理公务,府衙的官吏们也都在准备回家过年。
梅萧仁让叶知回去陪陪他娘,等叶知离开后她才独自启程回云县,没与叶知同路,只与他约定初七在秋水县碰面。
上京。
卫疏影紧赶慢赶才赶在年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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