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都头和指挥,不是没有,而是,形同虚设。这里,谁拳头硬,谁就更有话语权,谁更能本事,谁便会得到拥护。
下玄营的人很杂,什么人都有,流氓,痞子,农民,江湖卖艺的,绿林好汉的,真正想当兵的,吃不起饭类的,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可能的。
这种现象就导致各阶层的人混在一起,拉帮结派,然后有矛盾,就打架,谁赢谁做主,谁硬气谁当老大。久而久之,谁是老大就一目了然了。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曲虎和混四两个人从进营斗到现在,谁是老大还没斗明白。一帮江湖的认为曲虎是,一帮街头的认为混四是,还有一帮中立的,表示谁当都可以,我谁也不帮,就看热闹。
于是乎,下玄三营成了下玄三十个营的一股泥石流,有时曲虎管事,有时混四管事。
人人都再避讳着下玄营,似乎它有多么糟糕,多么令人害怕,但对于龙卿卿来说,她的小日子还是不错的。
没人找茬,没人挑事,饿了有果子吃,渴了有水喝,累了有人捏肩,无聊了有打戏看。
看打戏看得无聊的龙卿卿决定进屋做做俯卧撑,训练训练自己。
龙卿卿在这边过得滋润,却不知道因为她,狼匪寨这几日是鸡飞狗跳,所有狼匪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龙啸山狼匪寨的大当家残狼看着大堂里躺在草席上独眼狼,快步上前,手猛的掀开蒙在他身上的白布。
身上插着大刀,满身是血的独眼狼睁着残留着愤恨不甘的眼睛看着他。
残狼的手缓缓拂过他死不瞑目的双眼,眼前出现了他带着被人挖去一只眼睛的小独眼狼一起逃命的情景。
那年他也不过十六,而他,刚刚十一,却经历了一场最残酷的单方面屠杀。
“大哥,我的眼睛好痛”
“大哥,爹和娘是不是都死了”
“大哥,翠玉姐姐是不是也死了”一个眼睛流着血泪衣服浸满了血的男孩惶恐的道。
“世锦,没事的,大哥一会给你找大夫”一个稍大的男孩看着他不断冒血的空荡荡的眼窝,紧紧的抱住他,安慰道。
“可,大哥,我们是不是也要死了”
稍大的男孩看向远处堆积的无数尸体,朝天喷洒的红色液体,来不及呼喊一声便被砍下的人头,慌乱逃跑的人群,还有追来的穿着一身黑带着红色暗杠的人。
红色暗杠,黑色衣服,暗龙局,青龙帝王的走狗。
他想起父亲拼死为他和世锦冲出一条路,让他的贴身暗卫带他们走时喊的话“好好活着,不要报仇”
“世锦,我们会活着的”我们还要回去报仇。
想到这,他的眼睛发红,是他这个做大哥的没护好他。
尽管他和世锦并不是一个母亲,但这十多年他们东躲西藏,相依为命,世锦,早就成了他的亲兄弟。他们,是这残酷世间彼此唯一的依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到底是谁杀了你,我要让他生不如死,下十八层地狱”
一声如雷般的咆哮声响彻在大堂,又传到山林中好远。
“你说,是不是你”残狼一把揪住旁边人的脖子,眼睛通红,隐隐有疯癫的迹象。
“不…不是”一个狼匪看着穿着一身青衣长衫,面容扭曲的残狼大着舌头回答。
“大…大当…”不等他再说什么求饶的话,一声脆响,他的脖子软绵绵的歪了下去。
“大当家,不是我,不是我,真不是我……”又一声脆响,残狼手松开,一个还带着热乎体温的身体一头栽到了地上。
到死,脸上还带着求饶的神色。
第三个倒下了,第四个倒下了,第五个倒下了。松籽,是第六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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