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经说过一句很是现实的话:“仇恨与痛苦,比感恩与快乐更容易被记起,而且更难忘记。”
如果泰旻能够探知洪父的心思的话,也许就会对这句话感触极深——
这个形容正肃、但此时却面容疲惫的中年父亲坐在医院走廊椅子上,沉默不语,眉头紧锁像是在想些什么,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位秘书,秘书时不时握手成拳敲击按摩自己的腿,表情难受,看起来应该在边儿上站了很久,他的关节开始胀痛了,但却不敢说什么。
洪父是个目光如炬的人,擅长捕捉、也习惯于在日常捕捉各种细节——检验科的医生和护士之前的对话在他眼中充满了诡异,而且在他的认知里,两个陌生人没有必要特意欺骗自己:这没有任何的利益。
这时候就应了那句话了——
洪父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现各种与儿子们在一起时候的画面,但这些画面却与半个时之前他脑海里浮现的那些“欢乐”、“开心”、“幸福”的天伦之乐截然相反——二儿子泰成刚回家时那抗拒的模样、哭着喊着要找阿爸、哭着喊着自己不是他阿爸的一幕;二儿子泰成怯怯懦懦提出要买助听器的请求的时候,他猛地想起而那个养父崔远正是聋哑人的一幕;还有孩子们遇刺,从警察局回来的车上,儿子带着让人心疼的泣不成声,嗫嚅着想要回家的一幕……
在这时候,就连两个孩子带着口音的地方话、粗糙的举止都给了洪父的疑虑加上了一把火——这两个孩子,真的像自己么?
“不类己”的想法一出,洪父心头疑虑的野草迅速疯长,就再也抑制不住——
“这两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孩子么?”
“……金秘书……”洪会长无意识地用呢喃一般的语气喊了一声金室长。
安静许久的会长突然低声喊了自己一声,这让金室长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于是他连忙凑上前来躬身应道:“会长i。”
其实洪会长只是无意识地做了下意识的事情,而金室长认真的回应,竟让他一时有些惶然失措,不知道说什么。
于是场面诡异地安静下来。
两三秒的沉默确实有些长,让金室长误以为那声呢喃难道是自己幻听了。
而他却没发现自家会长的眉头渐渐紧锁,神色也挣扎起来,看起来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金秘书,你……你或许可以去查一下……”良久的沉默过后,洪会长突然开口,金室长连忙认真听起来。
但洪会长的话说到一半却是戛然而止。
“会长i?”金室长等了一会儿见会长还是不说话,于是试探着低声呼道。
洪会长艰难地抬起手来,又艰难地摆了摆,涩声道:“算了……没什么。”
‘不会的。’
‘不会的。’
‘泰成和泰旻就是我的儿子。’
‘还有什么需要怀疑的呢?明明已经检查过了,明明亲子检验单上写的就是有999的可能性为亲生父子关系,还有什么要怀疑的呢?!’
‘可是……可是……’
洪父说完这话之后,神色却没有半分缓解,反而愈发挣扎起来,他在心中不断地说服自己,可是脑海中那检验科医生的话却依旧不断地在耳边环绕,就像是燎原之初谷堆角落最不起眼的星星之火,虽然明灭难见——
但那疑心,却存在着焚烧一切的隐患……
……
……
吴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脸色疲惫。
他是泰旻手术的执刀医生之一。
“医生,我们泰旻怎么样了?”洪父从一旁的等候椅上站起身来,拦住吴医生询问道,看来是一直都在一边等候着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也将之前的挣扎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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