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年代久远这盆中的油料竟仍未燃尽,也未石化风干,着实让人惊奇。
我在父亲留下的杂书中读过这样的记载;“古有墓室、开采、海航油灯用油者,鲸脂最佳,鲸脂燃者,光宏而经年不熄。”
鲸鱼身上所提炼的油脂是最佳选择,可这里的油脂又有不同,鲸脂凝固后纯白如糕,而这里的油脂白中泛黄。
再者这里是内陆地区要运来鲸脂做灯油也很费劲,那就可能是杂记中记载的次之鲸脂者,人油!
想到这里我赶紧拜了拜,扯下一块布料粘了点油脂用火把点燃放在石盆中,火光渐渐亮了起来,我得以仔细看看整个石坑的轮廓。
第一眼却看到坑边的一具坐着的骸骨,从年代来看起码死了有三四十年了,应该不是沈浪那波人。
而这坐死的骸骨,更让我确信,这油灯内燃烧的就是人油,也更进一步让我感受到这个墓穴设计者的厉害之处。
我熄灭手中的火把,想着这石坑也算半封闭的空间,火把会加速耗尽坑道中的氧气,如果氧气耗尽时我与宵灵还没离开这里,一定会窒息而死。
我站在托盆石像旁将火把沁油,石像旁纂刻着一些文字引起了我的注意,借着摇曳的火光细看上面的字“荡尽三幽鬼”。
再看另一侧倒地的石像,上面也刻有文字“勒马可惩两界魂”。
心想这都是什么神神叨叨的,应该是茅山道士拍马屁之类的话,也没什么实际意义。
这时一个大老鼠从这个倒俑里爬了出来,下了我一跳,原来这跪俑是中空的,我细看这老鼠虽比石廊蛛网内的老鼠小上不少,但眼睛也是浑浊发红的。
我一脚踢飞了这只不怕人的大老鼠,细看这倒地的石俑灯内的构造。
原来这中空的石俑灯一旦点燃,每当石盆内的油轻于一定的重量,就会触发石俑的暗门,石俑的手臂会因为盆子变轻而抬起,同时石俑的嘴巴会打开,内里的小孔流出油来注入石盆,等盆内的重量够了会压下俑臂,石俑的嘴巴就会合上。
不禁赞叹古人巧妙的设计,我过去托起石俑手里的盆,果然石俑的嘴巴张开从里面滴出油来,如果这灯不点燃,火烤不到石俑的头,那油就是凝固的所以即便拿起石盆油也不会从嘴巴流出来。
从这石俑的体积来看,这整个俑内的油都燃尽的话理论上怕是能连续燃个五六年。
但实际上如果这灯连续燃烧怕是几个时辰就会耗尽洞内的氧气而熄灭。
再看这坑内,坑底与顶部约有十米高度,上下窄中间宽,燃烧人油形成的烟雾极易在石坑的中间高度囤积。
方形的石坑四面石壁光滑陡峭,石坑最宽的地方有十几米。从我滑落的石廊到坑底约五米,而与这石廊相对的另一面也有个石廊,也是斜坡往下连接坑底。
而这斜坡是有台阶的,让我喜出望外,想快点和宵灵从这台阶离开大坑。
毕竟点燃这油灯虽然光亮,但坏处就是坑内氧气也在快速消耗,而且人油燃烧起来的烟气凝聚在空气中,会让处在其中的人极易产生幻觉和快感,就像煮在温水里的青蛙,就连窒息而死也不自知。
所以一般的盗墓贼如果到了这里,又不知道那跪俑灯内的是人油,点着人油在这坑内休息,肯定会在不知不觉中窒息而死,那坑边坐死的那具骸骨十有就是这跪俑灯下的亡魂。
所以这油灯点燃就像开启了无常索命的计时器,我和宵灵呆在这里多一秒就多一分死在这里的可能。
宵灵似乎已经有点困倦,倚在坑边发呆。
我拉起宵灵的手,急切的向石阶上走,每蹬一阶都觉得这脚下的台阶有微微的颤抖,而且内里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心想这怕又是机关,但仍心存侥幸,走的越发格外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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