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梅阁坐落在右相府的西北方向,离孟氏的常青院不近,倒也不算太远,穿过几处楼榭花园和长廊便到。
一路上花木扶疏,风拂蝶舞,飞阁流丹,尽显奢华。
海棠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走在前头的林傲梅,只见她步如莲花,目不斜视,丝毫不为眼前的富丽景象所动,仿佛不染尘俗,飘然若仙,心中惊叹:小姐就是小姐,就是在乡下过着野菜充饥的日子,回到府里,也是一副荣辱不惊的高贵模样。
一想又觉不对,有多少千金小姐能做到这样呢?
林傲梅完全不知海棠心中所想,上辈子刚回相府时,她确实惊艳了好一阵子,后来嫁给了詹玄启,成了皇子妃,连天下最富丽堂皇的皇宫都出入无阻,现在的相府,对她已经毫无吸引力,更别提惊艳了。
这里,是她所有噩梦的源泉罢了。
光滑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百花摇曳,芳香蝶舞,醉迷人眼。林箭澜一袭暗红蟒纹长袍,一支稀贵的黄杨木簪横穿发顶,见到沿着小径走来的少女,一时不该做何反应。
林傲梅也有些发愣,上辈子是在回府后第二天晚宴时才见到了林箭澜,这辈子居然会在这里就遇到。是因为她改变了一件事,后面有关联的事也会因此而改变吗?
林箭澜三十出头,五官端正,一副风度翩翩的儒雅模样,一双清眸精光如电,长年身居高位致使他显得威严无比。这个父亲,是她无比重要的棋,她不能和他翻脸,至少在杜柳清母女没挫骨扬灰前不能。
脑子一转,双眸大睁,满是复杂的神色,翦翦水眸泪光盈盈,扑进林箭澜怀中:“爹,女儿好想您啊!您怎么都不去看女儿呢?”
林箭澜看着哭泣的女儿,百感交集。
柳清对芊芊有多忌讳,他是知道的,奈何孝义难两全,碍于当年父亲以死相逼,他只得娶了芊芊,而从小青梅竹马的柳清,当时肚中已有了自己的骨肉,却也只能沦为妾室,因此,对柳清,无论是自己,还是母亲,都充满了愧疚。
想起芊芊,那个气质胜兰,人娇若花的美丽女子,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和当时的所有男子一样,对黎芊芊充满了仰慕。但仰慕归仰慕,他从来没有过半点旖旎之想,更加没想过,应芊芊二哥之邀游黎府,竟让芊芊芳心暗许,无论如何都要下嫁当时还只是长史的自己,真是造化弄人。
五年来从不曾到邯珥村见见这个女儿,一是邯珥村路途遥远,身为百官之首,因私坏公,必遭非议,二是不想柳清多想,从而对二女儿心怀芥蒂。却不知即使他对林傲梅不闻不问,杜柳清对林傲梅也从不曾释怀。
以为被自己疏忽了五年的女儿见到自己,定是生气恼怒,会对他不理不睬,谁知她并不抱怨,只说想念自己,就是再硬的心肠,也会被软化吧!
“梅儿,父亲、父亲对不住你。”揽住怀中的女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老泪纵横,语气有些颤抖。
听着林箭澜的话,林傲梅感到一丝异样。经过上辈子,她知道身边人的丑恶嘴脸,对林芙蓉的亲密,杜柳清的关切,都觉得无比恶心。而林箭澜,她不是也恨着他吗?为什么他的话,让自己感到莫名的温暖呢?
“没错,爹对不住梅儿呢!祖母都送了梅儿一整套‘清水紫砂’,爹爹却两手空空,连见面礼也未给梅儿准备,岂不对不住梅儿?”忽略掉心中异样的暖流,林傲梅开口娇嗔道。
林箭澜微愣,听着女儿略显孩子气却避重就轻的回答,无比窝心。明明是自己忽略了女儿整整五年,女儿却不显丝毫怨怼,虽说五年来也经常派手下去探望,但他未尽半点做父亲的责任,说自己亏欠这个女儿太多,也不为过。
现在见面,她本可以尽情的生气哭闹埋怨他,让他生出更多的愧疚,但她没有,她用见面礼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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