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广众下如此?当真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林傲梅也心中鄙夷,面上却不露半分,右手轻轻的为孙氏扫去眼前的碎发,不着痕迹地将手从孙氏手里抽出:“有空我会常回来探望的,但爹爹毕竟公务繁忙,我出趟府会很是劳师动众的。倒是你,孙婶,别总想着省几个钱,浣碧姐姐下个月就要大婚了,要多买些补品补补,不管什么,身子最重要,不然梅儿会担心的。”
这话说得十分漂亮,既显关心又不显突兀,就像小辈对晚辈的好言相劝,循循善诱,而且又点明了孙氏省钱,要是日后孙氏穿得不好,吃得不好,那纯粹是她自己想省钱,找虐,和林傲梅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孙氏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林傲梅几句话云淡风轻的就将她设的陷阱彻底消弭与无形了。
朝孙氏身后望去,见一身墨绿的刘段慬似乎欲言又止,林傲梅莲步轻移走到刘段慬面前,向刘段慬微微行了个半礼:“五年来多谢段慬哥哥的照顾,梅儿这便告辞了。”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刘段慬虚扶了一把,当两人身子只有一步之遥时,刘段慬用仅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林傲梅在哪儿?告诉我。”
林傲梅当下一愣,她以为刘段慬是要问秋闱的事,没想到……
她那日没跟刘段慬解释她就是真的林傲梅,甚至故意误导她,是要留一手,因为她对刘段慬根本谈不上信任不信任,不可能在他面前毫无保留,以后若是刘段慬有异心,又笃定她并非林傲梅,定会拿此事做文章。
她真的是林傲梅,无论他围绕这件事设什么局,她都稳操胜券,这样的误会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
而她从未想过刘段慬会向她问起林傲梅,是在担心她吗?心中如同一粒石子投入平静的湖水里,泛起圈圈波纹。
也许,刘段慬在可怜她的同时,对她还是有一两分真心的。
泛起波纹的湖面很快平静下来:“她没事,我把她送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了。”就算有一两分真心又怎样?她付出了真感情的那颗心,早已被伤得鲜血淋漓,世上没有永远的真心,就算有,也注定被无情践踏。她绝不会再完全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谁也不会……
“那就好。”刘段慬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心中的石头。
林傲梅退后一小步,以免让人看出异样,“苗嬷嬷。”听到林傲梅有吩咐,苗嬷嬷跑到她身边,林傲梅对着苗嬷嬷低语了几句,苗嬷嬷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放在刘段慬手上,“段慬哥哥,这张银票就当梅儿送与你进京赶考的盘缠,预祝段慬哥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刘段慬上辈子是在京城饿死的,还是送他些银两,以防万一的好。
刘段慬手拿着银票,羡煞众人,五百两银票啊!差不多是他们一年的全部收入啊!这出手也太大方了!
林傲梅向众人行了个半礼,转身走到马车旁,秋水已在旁边候着,忙把脚凳放在平地上,好让林傲梅踩着上马车,秋水和苗嬷嬷一左一右搀扶着林傲梅上车,白嬷嬷撩开车帘,等林傲梅上了马车,她们三人也跟着进了马车。
车内主座乳白色的蚕丝软枕静静的躺在车壁边,柔软的坐垫上用细丝勾勒出清新的茉莉图案,布置十分精致富丽。
林傲梅坐在正座上,摘下面纱,露出一张羊脂玉般的小脸,出云国民风并不是很开放,女子在外面人多的场合,一般都要轻纱遮面,在车上,就没有戴的必要了。
“驾!”车夫见车里人都坐好,一抽鞭子,马车缓缓朝相府原路返回,八名护卫各人一骑跟在马车后,等马车走远,众人渐渐散去,却掩不掉眼里的羡慕。
马车平稳的上道,没留下一丝眷恋……
车厢内,林傲梅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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