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三团子又玩了一回,司安歌这才放过他,让他先进屋。
西北情况刻不容缓,曹华得到消息后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朝廷的消息不会比他慢,就这一两天,圣上肯定会做出安排。
他看着四张无忧无虑的笑脸,捏紧手里的洞箫起身,他在京的时间不多了。
等他回房换好衣服,刚坐下,司安歌就进来了。
“寒食节就要到了,以嘉几个闹着要去踏青,我想着京郊那个石榴园还不错,去年他们去过也算熟悉,要不我带他们去玩玩?”司安歌在他身边坐下随口问道。
寒食节,在半个月后。
他深深看着司安歌没有说话。
司安歌丝毫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在桌上的果盘里挑挑拣拣,拿出一个外观平滑好看的橙子,塞到陆泽离手里,“你那天要是没什么事,就跟我们一起吧。”
陆泽离接过橙子,默默替她剥了起来。
他每天公事繁忙,两人白天能有时间说上一会儿话就已经很是难得了,更别提像这样专门空出一天时间陪他们踏青。
司安歌知道这一点,所以想他陪她时从来不会强行要求他去,只是让他有闲暇时间时加入她们。
他把橙子皮剥掉,又细细除去橙肉上附着的白色经络,这才递回给她。
见她眉笑眼开地掰了一瓣放进嘴里,浑身上下都冒着愉悦的气息,到了嘴边的话竟然有些难以出口。
她以前吃过不少苦头,但她性子坚韧,遇事沉着冷静,什么事都能自己默默抗下来。就算他不在京,他相信她也可以凭一己之力把武安侯府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
可她越是坚强,他越是怜惜她,这个只因一个橙子就开心不已,只在他面前露出天真单纯的一面的姑娘。
司安歌嘴巴像个小仓鼠一样咀嚼着,眼睛却不停地打量他。
她感知很敏锐,很快就发现了陆泽离的心不在焉。
想起他离开之前莫言那异常的语气,她直接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陆泽离微微眨眼,等她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终于开口:“过段时间,我就要去西北了。”
司安歌手一松,半个橙子从手中滑落。
她怔怔地抬起眼看他,有些迷茫。
陆泽离有些不忍看她这副模样,伸手把她揽过来,抱在怀里。
“事态紧急,圣上这两天应该就会命我返回西北了。”
司安歌靠在他怀里,手抓着他腰间的衣服,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西北……出事了吗?”她涩涩地问,橙子味道已经不再甘甜。
“确切地说,是西戎出事了……”他把西北目前的局势讲给她听。
她听完默不作声,靠着他拽紧他的衣服。
陆泽离这人,看似冷漠寡情,与人相处始终隔了一层,但他对司安歌却向来坦诚,除了机密事情,不管是朝廷官员关系还是局势动向,他从不瞒她,深夜两人说话时,时常会讲给她听。
这对她快速认识这个世界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如今他这么一说,她大概也理清了事态的变化。
他这次回京的理由是述职,然而述完职皇帝却没有发话让他回西北而是让他继续留在京都,这一留就是一年多。不但让他在军部担任要职,还把虎豹营交给他管,朝廷上下都知道皇帝对陆家的器重。
但皇帝始终不提让他回西北一事,甚至在陆家军与怀州刺史的人发生冲突时,派了国舅一党的贺嘉为监军前去了解情况。若不是他和陆泽焕沟通及时,陆泽焕在那边又进退有度对应得当,缓解了与怀州刺史的关系,等贺嘉到时,只怕罪责全在陆家军这边。西戎细作一事更清楚地摆明了皇帝的态度,皇帝想收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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