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顾管家领着两个着灰色衣袍,抬着一口大箱子的小厮进了青松院。
三人进来时,云浅凉正坐在院子中摆弄着笔墨纸砚,对着开满牡丹的花坛在作画,阳光从侧面斜洒在她身上,照着那张莹莹泛白的脸,干净如玉盘,纤细卷翘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仿若阳光惊扰了她的宁静。
“见过夫人。”顾管家走近,站在案前,垂首见礼。
“恩。”云浅凉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抬眸望了眼牡丹,继续画那朵堪堪成形的牡丹。
她本不是爱好赏玩花的人,前两日随口听两奴婢说起这青松院的牡丹开的奇怪,才知晓牡丹到秋天便谢了,还能见到这番景致要么是特意栽培,要么是因气候得以存活。
今日闹了这么一出,她想沉沉性子,便在院子里摆了架势练练画技。
顾管家等了片刻,仍不闻面前作画之人有所吩咐。
顾管家悄然抬头看了眼端正规矩坐在案前的女子,她眼里认真执着,落笔缓慢却顺畅,关键是握笔的手稳稳当当,无一丝颤抖。
相爷的丹青与字画皆是千金难求,顾管家见多了相爷画画,落笔快且利落,张弛有度,似是夫人这般缓慢从容,分明两人作画习性与气势不同,却意外让他觉得夫人作画时有相爷的影子。
那股沉稳不浮躁的气韵,仿若是骨子里流露出来,像足了相爷。
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毛笔尖收了个尾,云浅凉轻松的呼了口气。
“夫人,您要的大夫,已然找来了。”顾管家出言提醒。
云浅凉搁下笔,转头望向顾管家身后两个着灰袍的小厮,那衣物是云相府的家仆的样式,又见两人中间摆放着一口大木箱,满意地点点头。
“做得很好。”
让两人打扮成云相府的小厮,抬着东西到青松院,外人见了只会以为是云相府为上次的事赔罪,让人给她送好东西来了。
“见过顾夫人。”小厮打扮的大夫与学徒上前行礼。
“起吧。”云浅凉说着,摘下手腕间束袖的绸带,将广袖放下,“跟我来。”
两人直起了身子,学徒还小,没有定性,收不住好奇心,见一袭裙摆慢慢行到身旁,不禁抬头瞧声音好听的人是何模样,这一看就如被摄了心魄般,忘记了动作,误了礼数。
在京城待久了,总听得见云家嫡女的传言,说是个狐狸精的长相,但寻常百姓见过的人还是少,真真不明那狐狸精的长相到底是何等容姿?
那一张完美无瑕的侧颜,美艳多情的桃花眼,笔挺小巧的玉鼻,粉嫩的红唇盈润饱满,一截纤细瓷白的颈项,美得不像话。
这哪里是狐狸精,分明是狐仙降世。
大夫狠拽了徒弟一把,以免他得罪贵人。
奸臣顾相的妻子,京城出了名的恶女,岂是能觊觎之人?
“人生而有貌,正是给人看的,无人相看,生副好皮囊有何用?”云浅凉不甚在意的开口,话音清浅含笑,如九天玄音,妙不可言。
进了屋,云浅凉往堂上一坐,春花将那裹好的黑猫尸体拿出来,小心的放在地上让大夫检查。
年过三十的大夫,打开那口大木箱,取出里面的携带的药箱,开始查验。
秋月端着茶进来,为云浅凉斟茶一杯后,又给顾管家与那大夫师徒备了一杯。
不多会,查验就有了结果。
“回顾夫人,此猫乃食砒霜而死。”大夫收拾好东西,起身作答。
“于人而言,剂量不算大吧?”云浅凉缓缓出声。
“夫人所言极是,若是人服用要过些时日才会发现中毒,只是这猫乃带病虚弱之体,受不住砒霜的毒性才会当即丧命。”大夫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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