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五百年前是一家
在家政公司里呆着,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真挺烦的;就是找到了工作,一个月一个月的干下来,也没意思得很。日复一日,远离故乡、家人的劳作辛辛苦苦,一点儿娱乐节目也没有,周末就是回公司来睡一觉儿,和姐妹们聊聊天,两点成一线的生活很是单调。出来打工的保姆们,习惯性的把家政公司当作自己的娘家,有啥委屈有啥事儿,都回来和老师和姐妹们唠叨唠叨,心里就会觉得舒服一点儿。有个周末的娱乐活动也挺好的,起码可以调节一下情绪,不是有句话说的,不吃饱了咋减肥么?同样的,不玩嗨了咋工作呢?是吧!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再说为了生存吧,总压抑着自己,不是一件好事儿。沉默啊沉默,不是在沉默中爆发丢了工作,就是在沉默中死亡,成了抑郁症患者,彻底地成了任人宰割的、没有思想和灵魂的韭菜。
当时我就是简单的觉得,应该给这些无依无靠、孤独寂寞冷的阿姨们,找一些开心的方法,多一点娱乐。后来我才注意到,在打工的过程当中,心理状态是不可忽视的问题。决定一个保姆是否能在一个家庭里站得住脚,被客户接受,除了精湛的技艺、勤快的手脚,还有必要的心理建设。伺候人的活儿不好干,有钱人不尽事儿的少之又少,奇葩倒是多了去了,受不了委屈,就干不了保姆这一行。这受委屈和受委屈还不一样,不少没文化的老实疙瘩受的委屈,是敢怒而不敢言,为了工资钱,委曲求全。有文化的人受的委屈一般自己能够化解,或者和客户长谈一次,交流一下互相合作的方式方法,或者直接抗议客户的做法,自己不能接受,希望客户自觉改善。大多数的情况下,保姆的地位和客户是不对等的,没有对话的权力,就像待宰的羔羊,只能被选择,留下或者放弃。慢慢的,做保姆的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投其所好,以便于自己立稳脚跟,能尽量的在同一家多待一段时间。反复的换工作并不是一件好事,对客户、对保姆都是一种沉重的精神压力。合作双方都有个互相接触、磨合的过程,很多保姆和客户在刚开始的时候磨合不良,就直接放弃了对方。
我这段儿被莫名其妙的安排相亲的事情告了一个段落,没几天,一个去燕郊照顾一位女老人的工作,落到了了我的头上。不知道为什么,别的保姆都不肯接,大概是嫌路远、工资低吧?我肯接,正好自己没啥经验,有活儿就先干着,总比坐在家政公司里坐吃山空强啊!燕郊属于河北地界了,来回的到公司休息很费劲,好在这家人根本没休息,周末给算加班费了。还有一点是我不知道的,也是老阿姨们为啥不肯接的原因:这老太太的女儿很难缠!去了好几个人了,都给打发了回来。但是她们不能说,老许不让保姆们在公司里议论客户,怕的就是新来的保姆不肯去顶替原来的保姆下来,万一彼此投缘呢?这个客户不就保住了吗!当老许问我愿不愿意去的时候,我看着老许因为期待而闪闪发光的眼睛,心里有些不忍,一口就答应了:“我去,许老师,你把地址给我吧!”“哎!”,老许开心了:“这就对了!第一份工作别嫌工资低,有了经验,马上就有高工资可以拿,你们都学着点儿!”,老许环视着屋里的阿姨们,许愿似的喜滋滋的说道。
我一边跟张老师交介绍费,一边心里暗自琢磨:其实我是不去也得去,我来北京带的钱所剩无几,若不是这些天总出去做时工,只怕这会儿连介绍费也拿不出来了,有什么资本挑三拣四的呢?王老师细心的指点我,要到哪里去坐车,并且给我写了一张纸条儿,注明目的地、几路车,客户楼层住址,还有手机号码。我把带来的衣箱拖着,拿着纸条出发了,在国贸附近,找到了长途大巴的位置,坐上车昏昏沉沉的睡了两个多时,到了燕郊的荣国府二期客户的家。开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黑胖的男人,他自我介绍说是客户的哥哥,也经营着一家半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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