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营众人用过午饭以后,便到内厅参加军议。李自成没有坐在首座上,而是披着件羊皮袄子,双手抱胸,站在挂于墙面上的地图前,专注思考。
李来亨走入内厅中,见大部分人都到齐了,义父李过也坐在堂下。便先向刘宗敏和田见秀两人插手道礼,“总哨爷、二哨爷都到了,今回的阵仗可够大的。”
刘宗敏嘿嘿笑了两声,他用手指扯了扯纠缠成一团的虬髯,将佩刀甩到桌上,大马金刀地往椅子背上一靠,说:“老子憋在山里都他妈一年多了,也该杀出去开开荤了。”
“来亨,你管捷轩跟我叫个叔就好了,不用什么总哨爷、二哨爷叫得那么生分。”刘宗敏是大马金刀,田见秀则还是一副慈祥模样。他给李来亨递了杯茶水,便让他坐下。
李来亨接过茶水,只拿在手上,他等刘宗敏、田见秀几人全部入座以后。才慢悠悠走到李过那边,坐到了高一功的下席处。
闯营众将一一就座后,李自成还是一个人巍然立在地图前,默然不语,死死盯着地图上的山川形势,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神色严峻,使得厅内的气氛都变得紧张了许多,连气派最大的刘宗敏都闭上了嘴巴,没说什么话了。
高一功看李来亨入座后,便凑到他耳边,把声音压到最低,小声问道:“来亨,掌家已看一整天的地图了,你认为是怎么回事?”
李来亨知道高一功识得文字,便用食指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写下“静待”两字。高一功会意,也不再说话,众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了李自成的背后。
老掌盘又看了一会儿地图,将手掌按在地图表面,大约过了几杯茶的功夫,才终于回转过头。对着闯营管队以上的头领们,低声说道:“兄弟们都等得久了吧,曹操要打这么一个大仗,杨嗣昌也要打这么一个大仗,咱们就陪他二老,斗一斗,打一打。”
李自成终于入座,他坐在首席上,手指地图,说道:“闯营的弟兄们,躲在山里时间太久了。外间的人,已经忘光了咱们纵横三秦、围攻成都的威名。也是时候让大伙,出山走走,动动筋骨,告诉天下人,我李自成还没死,咱们闯营老八队还在扛着这杆大旗!”
众人都一片叫好,李双喜更听得兴奋,他急匆匆将自己那番想要早打、大打、出全力狠打的主意讲了出来。但李来亨却听出李自成的言下之意,打当然是要打,但李自成的意思,显然打是次要的,重新向外界宣告闯营老八队的存在感,才是主要的。
果然,李双喜才说了两句闯营“要全营出动”、“要抢下头功”、“要担当九营主力”的话,便让李自成否定了一番。
“双喜,闯营实力有限,我们绝不能因一时的意气,伤及骨干。打是一定要打的,我们当然要大闹一场,但具体怎么闹,就还要看看杨嗣昌给出什么菜色,我的罗大哥想要怎么料理。”
李自成站起身来,他干脆将地图从墙面上取下,直接平铺到桌上,叫大家伙都凑成一圈来看地图。
“你们看,混曹八营加上咱们,都在荆州府西部,官军则集中在荆州中部。咱们这边,我们闯营自己在距离官军最近,最靠东、靠南的夷陵,曹营则在夷陵西北面的兴山县,其他混天星、花关索等部,则分布在闯营和曹营之间的归州、远安等处。归州不用管,它在咱们的西面,处在后方,远安县则在夷陵正北,和我们一样,势当官军的第一刀。”
“驻在远安的花关索王光恩我很熟,他就像个泥鳅,官军抓不住他,但咱们也不能指望这个泥鳅出力。所以曹操的意思,就是要我们干脆让开夷陵和远安,放官军进来。”
刘宗敏听到这里,一拍桌子,骂道:“他妈的罗汝才,他一句话就要我们丢掉老营山寨吗!”
李双喜看刘宗敏发怒,心里有了点底气,便又提出他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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