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幽林。
一弦弯月如钩,蔑视着底下的暗影幢幢,层层叠叠的乌云越聚越多,在空中翻涌成一波高过一波的黑色浪潮。
看这天儿,是要下雨了……
“秋诗姑娘,坑已经挖好了。”
说话的大汉一脸横肉,横贯左脸的刀疤更为他平添了几分凶相。
“那就扔进去。”
秋诗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余光瞥见被甩入泥坑中的尸体,眉眼间的厌恶更甚,好似污了眼般啐道,“这么个废物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鬼样子,竟然还敢肖想四小姐,真是不知死活!”
瞧着秋诗眉眼阴郁的模样,刀疤脸吓得气儿都不敢多吭哧一声,讨好地附和道,“正是,这么个丑东西,就活该烂在地里生疮流脓。”
说着,刀疤脸手下卖力,一铲子泥土就满满当当地掀到了那尸体的脸上。
也遮盖住了她微微颤动的睫毛。
“咣咣咣。”
泥土一铲接一铲地盖下,直憋得云轻狂胸口一阵阵闷痛。
就好似有一只大手卡在喉间,一点点地挤出了她为数不多的空气。
“嗬——”
云轻狂猛地倒抽了一口浊气,喉中滚出气流奔过的嘶嘶声响,与此同时,一双黝黑透亮的瞳仁,在这暗夜里,陡然撑开!
四周黑黢黢一片,浑身沉甸甸地仿佛压着什么东西,耳畔还有铁铲挖地的‘铛铛’声响。
云轻狂当即回过味儿来:自己这是被人给活埋了?
岂有此理!
云轻狂胸中怒意翻涌,手成铁爪银钩之势,势不可挡地往上一探一抓——
破土而出的苍白小手,“叮”地一声,便准确无误地,捉住了那正忙得飞起的铁铲子。
刀疤脸动作一僵,一双虎目不可置信地瞪得溜圆。
那手虽然瘦弱得跟个鸡爪子一样,但力量却是不小,这么一抓,越发衬得骨节根根分明,显出森然的冷意来。
刀疤脸的心,不由得狂跳了几下,甚至连害怕都还没来得及……一股大力骤然袭来,拽得他往前一扑,“嘭”一声摔了个狗啃屎,吃了一嘴的泥。
惊魂未定中,一道清泠得如同高山初雪的声音,阴恻恻地响起:“这臭烘烘的烂泥,可真是气得小爷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哦,不对,她现在可是连棺材板都没有呢,不过就是一张烂草席裹了身。
云轻狂嘲讽一笑,灵元大陆这主儿,未免也混得太差了些。堂堂云大世家的“七少爷”,却被人用最低劣的手段陷害,死后竟然就这么随便地扔进土坑了?
真是可悲!可怜!
“七……七少爷,你是人是……嘶!”刀疤脸紧张得话都说不顺,还一哆嗦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唇舌间当即弥漫开一股子血腥味。
“你说呢?”
“滋啦!”
云轻狂说话时,一道炙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点亮了她诡谲阴暗的脸庞,越发衬得那张脸磕碜得很,活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般。
“鬼——啊——”
在一声炸天惊雷中,刀疤脸崩溃地大叫出声,蒲扇大掌配合着往后蹬腿的动作,抖如筛糠地直往前爬,一边爬一边变了调地哀嚎:“秋诗姑娘,救命,救命啊!”
本已走远的秋诗,听到动静后,虚影一晃,还在几十丈开外的身形,顷刻间便逼至近前,横腿扫来,带起一阵刺面的急风。
亏得云轻狂反应敏捷,侧身一闪堪堪躲过,却还是被锋锐如钢刀的腿风扫中,在雪白的脸颊上留下了几道血印子。
云轻狂抬手漫不经心地抹了一把脸……垂目瞧着指尖上的血渍,她倏地勾唇笑了,邪气横生,“好厉害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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