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匪徒在公路上设立了简易防御工事,两挺轻机枪形成交叉火力,把躲在低洼处的卡车司机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射线越来越低。
这些匪徒都是战场老手,他们明白,对躲在低洼处的对手,不规则的跳弹才最具杀伤力。阿穆尔河平原虽然土地肥沃,但从来没有大规模开发过,草丛中遍布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子弹打在石头上,除了要命的跳弹,纷飞的碎石也会给人造成致命的伤害。
在这种情形下,卡车司机变得绝望起来,胸中不时涌起一阵阵冲动,从低洼处跳出去,对鞑靼匪徒猛烈的扣动扳机,嘴里还要高喊着:爷爷是主动出击的,然后消耗完最后一颗子弹后,再心有不甘的闭上愤怒的眼睛。
冲动的魔鬼,让他跃跃欲试,突然一块碎石溅到他脸上,火辣辣的疼,就犹如当年在南疆,著名的李海欣高地上,面对层层压上的越南猴子,弹尽粮绝的排长,率领幸存的战士,义无反顾的冲出坑道。当时年龄最小的卡车司机,还是一名不满18岁的小战士,他手中紧握钢枪,脸上显示出和他年龄不相符的刚毅,紧跟在队列的最后。就当他踏出坑道的一瞬间,一向待他如兄长一般的排长,狠狠甩了他一记耳光,然后屁股上重重地挨了一脚,把他踹进猫耳洞内。他眼前冒的金星,嘴角流出鲜血,脑子也嗡嗡的响成一片,却分明听到老排长特有的山东口音:“小兔崽子,老老实实给老子活着,等咱们的大部队上来,就指望着你给老子报仇呢”。
一个加强排,45名血性男儿,除了他,全部把鲜血洒落在南国的红土地上。两天后,后方的首长,意识到久久联系不上的李海欣高地,可能已经失守。铺天盖地的炮火急袭,整整持续了40分钟,高地上再也看不到一块完整的植被。解放军战士呐喊着冲上高地,在残存的工事里,十几个越南猴子,举着用裤衩做成的白旗,高举的双手,走出坑道。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在身后的废墟中,钻出一个赤身裸体,满身血迹的中国士兵。因为饥渴而变得声音嘶哑,因为愤怒眼角渗出血珠,他怒吼的声音,盖过周围零星的枪炮声,枪口绽开的烈焰,倾诉着复仇的激情。
战后卡车司机因为坚守阵地被授予一等功,又因屠杀放下武器的俘虏,被开除军籍,遣送回原籍监视教养。
对上级的处理意见,他愤怒,彷徨,开始变得愤世嫉俗,怨天尤人。为了钱,他可以出卖自己的一切,包括尊严。但在他心灵的最底层,有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多少年来,每到夜深人静,他扪心自问,深深的愧疚和罪恶感,让他痛不欲生。
他明明是一个英雄,却为何堕落到这种田地?多少年来,他一直在苦苦追寻答案,直到今天,枭凤告诉他,不要忘了曾经为他挡子弹的战友。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精神饱受折磨,因为他的命早已不属于自己,是战友们用鲜血换来的,他没有权利挥霍和牺牲。在战场上,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团结就是力量,相信战友,依靠战友。
卡车司机被鞑靼匪徒的轻机枪死死地压制住,可他心里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恐惧。虽然他和枭凤他们结识时间不长,但他凭直觉就能感觉到,这些少年是值得信赖的。面对气焰嚣张的匪徒,他们不会坐视不管。
果然匪徒的火力突然弱了下来,卡车司机借着朦胧的月光,依稀看到两个机枪射手,倒伏在掩体上。“好枪法,这一定是那个准的要命的狙击手干的”。卡车司机由衷地赞叹道。
掩体后面,又有两个黑影向机枪快速移动,这是鞑靼匪徒的候补射手,一旦等他们补位成功,赶场又会出现胶着状态,而时间拖延的越久,对浴血奋战的中国人越不利。卡车司机又一次从低洼处跃出,人还没有落地,手中的突击步枪就开始射击。“哒哒,哒哒,哒哒……”,卡车司机似乎很爱惜子弹,他射击用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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