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时寒沥和付晚晴两人各自付自己的账单，离开餐馆走回公司。

    依旧一路无话。

    好在刚吃饭补充完能量，身子不像方才出来时那么冷。

    不一会儿便回到公司楼下，时寒沥往驾驶座的方向走去，掏出车钥匙解锁车门。付晚晴走到另一边，一只手搭上副驾驶的门把，却犹豫着没有拉开车门。

    坐后排显得不太礼貌，可是副驾驶的座位又不是人人能坐的——

    见她站在原地不动，时寒沥拉开车门，一手臂搁在门上：“我说过，不喜欢给人当司机的感觉。”

    她反应过来，立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钻进车里。

    她当然记得他说过的话，哪怕已经过去五年，然而谁又能确定，如今是否物是人非。

    关上车门，她愣了愣，觉得自己好像忘了做某件事，直到余光瞥见旁边的人系上安全带才一拍脑袋，赶紧侧身扒拉起安全带来。

    可老天爷像故意和她作对似的，明知她天生力气，平时开个瓶盖都要垫张纸巾，偏这根安全带又特别得紧，她倒腾半天也没扯出半分，更别说系上了。

    他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她毫无建树地和安全带斗争了整整半分钟后，轻叹口气：“需要我帮你么？”

    急得快要满头大汗的她手一僵，尴尬地回头讪笑：“不——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开玩笑，第一次就是他帮她系上的，当时那个画面她到现在还历历在目，结果五年后她再次系这根安全带还得靠他帮忙？丢脸丢到姥姥家，她不如去菜市场买块豆腐回来一头撞死好了。

    既然她说不用他帮忙，他便没再开口，继续在一边耐心地等她。

    车内一片安静。

    心下惴惴压力更甚，她心慌意乱地又折腾了半分钟，也顾不上形象了，使出吃奶的劲拼命往外拉，好不容易才扯出一段，扣住端头又死命拉两三下，才终于成功系上。

    “呼——”她靠到椅背上吁口气，打哈哈给自己圆场，“力气太，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哈。”

    他回过头，发动车子驶离园区，看着前方的道路似漫不经心地道：“刚见到你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比以前成熟了，今天才发现，原来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没什么长进，工作上坚守不了自己的立场被别的部门随意欺负，就连根一模一样的安全带也照样搞不定。”

    她：“——”

    她也不想这样的啊，可天知道，为什么他不在的时候她好端端的啥事儿没有，偏偏每次在他面前，她总是一回又一回地出糗，完全不给她留半分颜面啊。

    “你也和以前没什么分别，毒舌功夫一如既往。”她低头，声咕哝。

    “谢谢夸奖。”他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赞美”。

    她噎住。

    半晌后，抬眼偷偷觑他俊美的侧颜，心中天人交战许久，她咬咬嘴唇，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最近几年过得怎么样？”

    他专注路况，嘴上答她：“就这样，两点一线，按部就班。”

    这就是个很敷衍的回答了。其实她本来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从所跳槽，但是考虑到这个问题涉及个人隐私他绝大概率并不乐意告诉她原因，可她没想到，就连这样简单的寒暄，他都懒得和她多说一个字，只随便套个公式糊弄过去。她以为，就算他一点都不喜欢她，但他们毕竟曾经也共事过一段时间，哪怕两人间称不上好友师生，关系也万万不至于冷漠至此，然而事实却是，她鼓起勇气才问出口的问题，他四两拨千斤地轻轻拂去。

    车内静默片刻。

    “你送我到最近的地铁站就好。”她低头绞手指，轻声道，“你住在市中心，送我到郊区再回去太不方便了，我自己坐地铁回去，不浪费你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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