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睡似乎过去了许久,她再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榻上。
视线渐渐清明,她朝身边摸了摸,除却微有热气的被褥再无其他。
茫然地支起身,她四下里瞧了瞧,也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她奇怪地皱着眉,掀起衾被走下榻来。
雀芜正巧端了粥来送给她。
“姑娘你醒了”
她乜斜地望着雀芜送来的粥,问
“这是”
“这是大人离开前做的,说是叫您醒了的时候吃,大人说您一直没吃东西就先吃些软烂的东西。”
“他走了?”
她望着粥怔怔地问。
“是,估计是朝里事多,大人走不开吧。”
“好,我知道了。”
说不出,心里竟还有些失落。
尝了一口粥,甜糯的感觉逐渐在唇齿里漫开,这粥味道似乎还不错。
出征在外不比家中,她虽不喜欢那一身银裹的寒衣,但也是不能再穿繁复的衣裙。
几日来,她便换上件窄袖的月白色劲装,同色的发带将一头长发高高束起,瞧着十分地干练清爽。
稍晚,雀芜如往常地随她行马于山岭间。
寿阳四面环山,奇岭险峰层出不穷,行走期间,宛如置身山海仙境。
“姑娘,从十几天前我们的探子发现秦人的大批军队一直在向寿阳靠近,恐怕是要集中兵力攻下寿阳。”
雀芜的话是想提醒她。
加强寿阳防守并不是没有道理,寿阳的重要性也是毋庸置疑。
可她在思考着另一个问题。
寿阳处于山脉总核,光是进入蜿蜒绵亘的山脉就要花上些力气,更不要说是将一批军队悄无声息运来,所以此地也是易守难攻之地。
只要她布防得当,以多胜少绝不是问题。
就是这样简单的道理,她能想到,秦人又怎么会想不到。
可就算是这样,秦人还是一味地向寿阳挺进,仿佛势在必得。
“姑娘,需不需要撤回水陆两道上的一些兵力回来?”
雀芜在一旁问。
她脸色肃然几分,道
“不,再从这里拨些兵力分散至这周围的城镇。”
“这……”
雀芜心中奇怪,但又觉得她自不会下错误的决定,便应了下来。
“桓姐姐!”
是桑眠纵马从远处而来。
雀芜调过马头,拱手道
“公子您来的正好,我欲回去下命,还烦请您保护好姑娘。”
“放心吧!”
少年勒着缰绳,颇有信心道。
“你找我有事?”
她回头来问,看着他的眼神不似平时一般冷淡。
“桓姐姐和我三哥说明了?”
“你都见到了不是吗?”
他嗤笑一声。
“我是见到了,只是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说完,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那还真是叫你失望了。”
她的声线也开始跟着冰冷下来。
微摇了摇头,他又笑了出来,松开缰绳,一仰身他便直接躺在了马背上。
“桓姐姐好生聪明啊。”
他的声音很低,清清淡淡,很是悠然。
“可是桓姐姐又何必这样呢,我只不过是骗了你一次而已。”
“从我进谢家的第一日起,是你的人在监视我吧。”
“姐姐别只怪我,三哥不是也派了人的。”
他的脸上笑容还是一样灿烂,可她却并不觉得那是友善,反而觉得无比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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