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衣终于从回忆中脱出身来。
自己手下的墨迹已经是毁了。
她早叫了词儿出去,眼下一纸的墨水,只得由自己来收拾。
江挽衣提起袖子,心翼翼地将宣纸卷起,而后放到一边,又收拾笔墨砚台。
等江挽衣将笔洗净放好后,转而又回到案上,准备看一会儿账本再用晚膳休息。
就在回头时,恰好看到宋宣站在玄关处。
江挽衣虽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还是有些惊到。
宋宣站在阴影中,江挽衣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也站起身来,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宋宣。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十分微妙,并且奇怪。
半响之后,终究是宋宣站不住了,先开了口,走过来,问:“写的什么?”
闻言,江挽衣几乎是不自觉地瞥了那已经废掉的纸一眼,淡淡回:“随意写写罢了,又不保存。”
“扔它做什么。”宋宣的话语里听不出什么语气来,但是很静:“存着吧。”
江挽衣不知道他是何意味,没有回话,于是转身背对着他,又坐下,方才重新打开账本。
宋宣走近了几步,还未曾开口,就听到她的声音极冷的传来:“近几日,你该去其他的院子。”
宋宣直接转过头,走到平日里只做片刻休憩的榻上躺下了,闭眼问:“为什么。”
“你招的妾室,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江挽衣一面问他,一面执笔已经在另一边记下了帐。
见他不回,江挽衣思量了片刻,开始想自己方才这话是不是有点太过分。
又决定问他为何在赌场了呆了这么久,可是思来想去,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到如今依旧是宋宣先开口。
他声音沉沉,显得极为疲惫:“去别的院子做什么?”
又道:“我早早就回了府,约莫一个时辰前,到思齐院的路上,遇见了西竹院那边过来的厮,说是孩子没了,又过去。”
江挽衣蓦然看向他,见他闭着眼,看不出悲喜,整个人倏然间显得颓唐,一点也没有从前的意气风发。
而前世的种种历历在目。
很可惜,她并没有是说什么其他的话,只是冷声问:“你怀疑我?”
“我怀疑你做什么?”他一下笑了出来,笑声听起来甚是讽刺:“这整个宋府中,最不在乎我的就是你。江挽衣,我拿什么资格来怀疑你?”
江挽衣的一只手捏紧了衣袖。
明明是炎炎夏日,为何她却觉得寒冷刺骨?
手上的笔墨都不稳,突然就从她掌心滑落了出去,江挽衣无暇顾及,等勉强分神查看时,墨水已经将衣袖点上了墨痕。
她从未有过孩子,怎么知道丧子之痛?
宋宣如此,在所难免。
只是和她并无关系。
江挽衣恢复平静,将手中毛笔缓缓放下,而后抚平了衣袖,走了出去。
宋宣刚走,江挽衣又来了,原本方才平静下来的西竹院又沸腾了起来。
屋里婢女们忙来忙去,内室里安静不少,但即便如此,江挽衣在外室还是听见了啜泣声。
一向给陈瑶配药的那位医师就站在原地外头,正在给她写调养身体的谢耽药房,江挽衣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外面停了下来,先问医师:“可查到原因了?”
医师颔首,将药房放下,略微一低首,而后道:“这一胎本就因为这位娘子身子较弱,所以有些不稳,再加上近几日她未曾好生调养,今日又动了胎气,便也未曾保住。”
江挽衣颔首,又问:“那她以后……”
医师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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