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忠诚忙忙活活大半天,也没顾上仔细瞧上玉忱一眼。直到此刻玉忱站到自己面前,这才发现他竟比去年离家时,长高了一头还多。
算起来这玉忱今年也有七岁了,因长年与季老太爷游荡在外,体格极是健壮。但就是个头儿一直不太高,纵是长了不少,看上去却也还是四五岁小娃娃的模样。
玉忱是四年前被季老太爷领回季家来的,说是外面捡的孤儿。季忠诚的父亲季学礼为人忠厚,心地善良,一直视他如己出,不仅教他读书识字,连吃穿用度都同季忠诚一般,丝毫不差。
还亲自给他起了名字唤做:玉忱。
可是这玉忱却只跟季老太爷亲,性子竟也随了他。原本季学礼叫他同季忠诚一起住在正房,他却死活不肯,只愿意同季老太爷一起住在夏屋。
玉忱于读书识字也不甚上心,宁愿跟着季老太爷东奔西走,还时不时的跟着学唱几句好来宝。于是季老太爷对他的喜爱便多过于季忠诚,久而久之,把他视作自己的传人一般。
玉忱长了一张方形长脸,红黑的面庞上生着一双细长的眼睛。可就是这双本该有着凌厉光彩的眼睛,此刻却正怯怯的望着季忠诚。
季忠诚好生将他打量了一番,道:“你该学学那几个蒙古勇士,气势要强一些,不能老是这般,否则便对不起你这勇武模样!”
“忠诚哥……你,”玉忱张大了嘴,讶道:“说我勇武?”
“单是模样罢了,眼神、气势,还差的远呐!”
“哦……”
见玉忱不说话,又没有要走的意思,季忠诚只得开口问他:“你过来做甚?”
玉忱低着头,揉搓着衣角,良久才道:“哥……你去给老太爷赔个不是罢!”
季忠诚心中不痛快,道:“不去!”
“你和婶子……都误会他了!”
“哪里就误会了?”
“忠诚哥,你也莫气,听我跟你仔细说说可好?”玉忱转过身,走了几步,蹲在季忠诚身旁,歪头看他。
季忠诚见了,向一侧轻轻挪动了些,留出玉忱刚好能坐下的空间,道:“坐上来罢!”
“嗯!”玉忱眼睛一亮,欢欢喜喜的坐了上去,道:“其实昨日你在庙市那会儿,我和老太爷就认出你啦!”
“哼,还有这事!怪不得早上他会那样说。”
“我见了你,心里头难过死了!我还想是咱家东西全卖光了,你才会穿成那样!”
“我爹的事,你们竟早都知道了?”
“不是不是,我们是走到奉天府,才知道这事的。不知怎的,那一阵子,老太爷说外面不太好,心里头惦记,就想回家看看。于是我们一路往回赶,直到奉天府时才听说了这事。”
季忠诚大惊:“咱家这事竟都传到了奉天府?!”
“这我说不好。我们当时路过一间当铺,一个生意人手里拿着一包物件儿,正同掌柜的拉价儿。他说这东西是祥允寺附近大户人家所出的,定要掌柜的出个高价儿。
老太爷一听是祥允寺,又是大户人家,便起了疑心,凑过去听,却不成想说的竟真是咱家的事儿。只听那生意人说,大伯出了事,咱家家里头东西都要卖光啦!老太爷走近一看,见那人手里拿的是件纯黑油亮的貂大氅儿,伤心到老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也不敢多问,直到出了奉天府,走了好久,老太爷才告诉我,那件貂大氅儿他识得,是婶子过门时大伯送她的。婶子珍惜的很,是平日里都舍不得穿的。此时竟拿出来换钱,想来那生意人是真的没有乱说。于是我俩拼命往家赶……路上老太爷急火攻心,还咳了血……
昨日我俩到了祥允寺,本不想停留的,可恰好就赶上了庙市,还被不少人认了出来。于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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