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留在最后的学员,因为水剩的有点多,又怕重新来过,干脆直接将桶给提起来往身上浇水。
有勇气、毅力的人,终究是强撑了下来,但不可否认的是,也有一批人选择离开。
——这一批离开的人加起来,超过前面十天选择离开的人。
这样的训练,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可,衣服脱了,冷水浇完了,抗寒训练并没有结束。
陈宇接下来给他们制定了一条路线——跑步、冬泳。
跑步能够让他们的身体热起来,而冬泳,则是这次抗寒训练的最后一关。
学员们率先沿着路线跑,有几个教官就在一旁跟着,其中包括易茴,而墨上筠则是被林矛给拉上了车。
站在训练场上未动身的陈宇,看了眼跟着学员一起跑的易茴,又看了眼安稳坐上车的墨上筠,冷哼一声,然后才开车跟上。
“听说你中午在写生?”
林矛开着车,兴致勃勃地朝墨上筠问。
“嗯。”
墨上筠应了一声,然后将车窗给打开。
感觉到冷风呼啸灌入,林矛嘴角一抽,“你不觉得冷啊?”
“不冷。”
懒懒回答着,墨上筠往后一倒,双手枕在脑后,舒服地坐着。
毕竟也是经受过苛刻训练的,林矛只是担心墨上筠这小身板感冒,没觉得这风让人承受不住,所以见墨上筠这么说后,就没有再追究下去。
林矛问:“画得怎么样?”
想到那张画到一半的素描,墨上筠撇嘴,“没画完。”
好像冥冥之中就是有什么跟她作对,让她无法画完一整张素描。
上次在侦察营心血来潮想写生也是,刚画到一半,新兵连就上山了,中间把她当成敌人,硬是搅得她没有好好画完。
不过虽然没有画完,但她将那图送给陈科了,希望陈科没有将其当成废纸给丢掉。
“画好了送我呗。”林矛道,“我到时候回去给我女儿看看,她一直觉得当兵的都是大老粗,没什么艺术细胞,这不,还是有的嘛!”
墨上筠顿了顿,本想说不打算再画了的,但听得林矛的话,于是应声道:“嗯。”
反正也不会花多少时间。
一提到自家女儿,林矛就打开了话匣子,一路都没有停下来。
他女儿还很小,不到七岁,却跟个小大人似的,说话一板一眼的。在部队很忙,放假的时间少,早几年的时候,林矛回去时她还记不得他,见面就叫“叔叔”,可把林矛急坏了。
后来经常打电话回家,让她妈将他的照片放家里摆着,时不时就给她看一看,总算是认识他是她爸了。
但是因为跟父亲很少见面,她性格有些孤僻,跟父亲也不亲,甚至对军人身份有种天生的反感。
林矛总该是有点愁的。
对于养女儿没什么经验,墨上筠说不上什么话,但她绝对是个很好的倾诉者,任凭林矛说,也没有丝毫不耐烦。
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因为岑沚和墨沧太忙,所以她被外婆接回去,也很少见到爸妈,在她懂事那会儿,她觉得自己没有爸妈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其实有时候觉得吧,陈宇想的也没错,”将车停在终点处时,林矛叹了口气,探出头朝外面掉队的女兵看了两眼,然后又收回视线,“我宁愿养女儿一辈子,也不想让她来部队受苦。”
如果在这批女学员里有他女儿,他肯定会发疯的。
没有一个父亲愿意看到自己女儿在冰天雪地里受这种苦。
就算不是自己家的,见到她们受苦,多少也有些不忍。
很多时候想想,当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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