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只剩下了一片黑，天地同翻转般，颠来倒去，晕眩不止。无尽的虚无，散落漂浮的碎石，铺成了一组组的石群，在深渊的吸扯中，正快速的，向着深处移去。

    人最害怕的什么？

    最恐惧的又是什么？

    石群深处，一角白裳，随风摇摆。石块割划而过，白渐渐的成了红。沐雨娟佝偻着身子，死死地拽着被修魔指打伤的东川。

    此时此刻，沐雨娟没有了神通，没有了冷色。她的眼中有一种莫名的柔，她的冷，只是为了面对世界而生出的伪装。撞击在身上的石物，痛彻心扉，她的嘴角鲜血溢出，落在了无尽黑色虚无中。

    那些所谓的坚持，到底为了什么相忘江湖，可江湖又该如何去忘

    天旋地转的黑幕，沐雨娟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到了此时，她的手仍不放开。虚无之中，除了静，便是一层层叠加的黑。

    风渐渐了下来，黑暗地尽头出现了抹亮点，亮光越来越大，前方是一块空地。黑旋消散，两人随着被卷之物纷纷落下。

    这是处山涧，涧中有条干涸的河床，宽数丈，不难推出千百年前的宏伟。半空落来的累累白骨沙石土灰，只是片刻便填成处乱葬岗。

    大风刚过。翻涌的云层，像泼墨的山水来不及覆盖，豆大的雨滴便脱离了天穹飞舞而来。刚开始是淅淅沥沥，不一会竟成了汪洋。雨水冲开薄薄的泥土，露出了张牙舞爪的白骨。

    还是中午，便像夜晚，除了此地发出的悠悠蓝光外，大地一片漆黑。

    湿寒寒入体，沐雨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雨水早已打透了衣衫，此时贴在肉上很是难过，青丝也不在丝丝垂落，而成块状。本就发白的脸色，见到满地尸体时，不觉又白了几分。她是修士，可同样也是个女子。

    借着微微地光，沐雨娟艰难地来到东川身旁，她再也使不出一丝灵力，好像成了凡人。望着眼前这个男子，她的心思很乱。她总以为自己忘了对方，可生死关头，又忍不住去搭救。

    蒙蒙飞雨里，她抱着他不停地走着。

    这是哪？又该去哪。就算她平时如何倔强也坚强，可她也有柔弱，此时此刻，不觉两道热泪夺眶而下，被雨水混合不知洒落何地。

    冷雨夜，不知走了多久，不知摔倒了几次。她找到了个凹陷地石下，石上杂草丛生，根根不知名的藤条缠绕其上，看上去颇为骇人。

    两人紧紧依偎，雨夜慢慢，电闪雷鸣。“我在做什么？”沐雨娟喃喃，目中有了空洞。阵阵地倦意涌来，挣扎数息后她的眼缓缓闭了起来。疾风吹过，“叮咚，叮咚。”的声音传来，那些累累白骨骷髅，再次填满了两人……

    东川昏迷了半月有余，期间不知喊了多少句清儿与师父。而这些都被沐雨娟听在耳中，不知为什么对于清儿两字，她不觉想到了陆璟瑜，想起了裂纹口处，对方不顾一切的相救。

    “我昏了多久”东川挣扎地起身，若没有上官云所赠护甲外，硬接白尘命宫中期巅峰一指，他当日必死。

    “半月。”沐雨娟含笑道。

    这幕落在眼中，东川微愣，原来她的笑竟是那么美，竟是那么醉人。

    “师姐，两次搭救，东川定百倍放还。”东川抱拳拜道。

    沐雨娟摇了摇头，好似能知道对方要问什么般，缓缓开口：“此地是处山涧，我也不知在何处。”

    在此地，天也忘了通透，整日阴沉沉地。

    距石后百步，因多日大雨连绵，低处起了水塘。沐雨娟微有恢复，便去后边清洗。薄薄地白色光幕，遮住了婀娜的玉体。轻柔地水声，自近行远……

    东川立于石上，好似成了凡人，贯穿的伤口结了血痂，身体却虚弱地提不起半丝气力。不说俗尘武林高手，只要是个普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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