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当一部分顶级物理专家以及他们的助手都是在战争前后逃到美国来的德裔犹太人,还有一些是因为政治或其他原因从欧洲德语区移民而来的非犹太物理学家。这些人多数也能够说英语,只是并不精通,在探讨一些较为专业的理论问题时,使用德语更能够清楚地表达意见。
认德裔犹太人当老爹说起来很亏,但一开始就诓得了美*官和奥本海默的同情,后面在与这些饱受迫害而无奈离开欧洲的专家们探讨问题时,这也在无形中也拉近了林恩和他们的身份距离。尽管实验室的规定是只能提代号、不能说名字,可只要在谈话中有心留意,林恩也能够从他们分工负责的项目推测他们的研究方向以及在原子弹研发项目中的意义、地位,并且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不断收集到非常重要的信息,包括第一颗试验用的原子弹大致的试爆日期、地点和方式,甚至知道这家伙属于复杂的内爆型裂变原子弹,里面装了多重的钚芯,外面装了多少常规烈性炸药,还有它的预计爆炸当量——专家们乐观估计这样一枚超级炸弹的威力将超过50万吨tnt,但后世的资料上明明白白地写着200万吨,这就是理论永远无法代替实践之处。
藏身羊圈的狼虽然收集到了詹姆士.邦德先生都难以比肩的关键情报,可林恩事前准备不充分、依靠偶然因素进入试验基地的不利方面在这时候也充分显现出来了。高科技的无线电装备,没有;安排在敌人内部的接应,没有;出逃计划、路线和工具,统统没有。在谋算下一步的计划时,林恩痛苦地意识到,自己势单力孤,而搞情报也跟在战场上拼杀一个道理——个人英雄主义永远成不了大事!
眼看着原子弹试爆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林恩所能做的仍只是苦苦等待机会,而每当夜深人静、辗转难眠时,他总是在问自己同一个问题:帝国已沦至穷途末路,那些掌握权力的人为何还不能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在林恩寂寞无望的等待中,1945年的7月15日到来了。这是原子弹预定试验的前一天,整个基地都异样的忙碌,成队的军人来来往往,汽车、卡车乃至飞机的轰鸣声不绝于耳,附近似乎还有不少履带式车辆驶过。林恩怀着极大的希望想要趁乱找机会溜走,可基地的守卫却像是意大利足球队的后防线,以良好的状态做到了滴水不漏。奥本海姆一早就不见了人影,顶级的物理科学家们经过门岗的身份核实后也一个个穿过通道离开了,而除了被指定前往爆炸现场进行数据收集分析的技术人员,其他人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场所。等到所有关键人物都走了,仍留有几百号技术人员的实验基地就像是遭到了遗弃的荒芜之地,人们无心工作,大都在私下里好奇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原子弹试验,唯独林恩愣愣地坐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喝着咖啡,嘴里全然没有味道。
原来,这世界上最滑稽、最讽刺的事情不是被貌似善良的骗子欺骗,也不是被看似懦弱的对手击败,而是空有虎豹的本领,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却被牢牢困锁在铁笼中。
原来,这世界上有种深深的痛叫做“孤独”。
林恩不愿放弃尝试,他竭力寻找最后的一线机会,午餐、如厕、洗澡,之前所有设想过的方式都大胆尝试了一遍,然而它们无一例外地失败了,最后一次甚至被守卫发现了。关键先生和重要专家们都离开基地前往试验场去了,这些美军卫兵倒是放下了平日的思想负担,将林恩的行为看作是纯粹笨拙愚蠢的体现,一边给予无情的嘲讽,一边将他“不慎”弄坏的窗户栅栏重新修好。看着这些家伙的嘴脸,林恩恨不得动用暴力将他们稀疏击倒,然后抢夺一辆汽车飚速逃离,可他最终还是理智地选择了隐忍。
空寂的基地,使得林恩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无力、无助、无为,这让他心中充满了失落。想当初在凶悍的苏军装甲狂潮面前,他仍能够与袍泽们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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