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娜根本没有去看来人的脸,直接一剑就刺了过去。
来人未曾料到一个女人竟然会如此狠毒,他被刺中了,发出了悲痛的呼喊,按着腹部的伤口,倒在地上。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的两个人立刻把他推开,其中一个人敏捷地挥动带鞘的短剑,击打在胡安娜的手臂上,西班牙的女王尖叫了一声,带着鲜血的小剑落在地上,第三个人随即挥动手中的斗篷,将她连头带身地蒙住,在第二个人的帮助下,紧紧地把她裹起来,然后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把她抬出房间,抬上更高处——这座塔楼在平时兼做钟楼,。
“当然啦。”埃奇奥说:“要杀死一个女王,即便她已经被废黜了,也必须得有与风险相对应的巨大报酬才行,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胆量。”
“咳……”胡安娜此时已经从斗篷里挣脱了出来,一边狼狈地咳嗽着,一边反驳道:“虽然我不知道您是谁,这位先生,”她说:‘但我还没被废黜呢,在卡斯蒂利亚议会未作出最终的决议前,我就还是他们的女王,而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除非他们愿意将卡斯蒂利亚无条件地交给神圣罗马帝国。”
埃奇奥看了她一眼,他对这位女王并不那么熟悉,从人们的传闻来看,她似乎就是一个热衷于宗教与爱情的愚蠢的小女孩儿,而就阿萨辛的情报来看,这些或许只是她的伪装罢了,当然,也有可能,它们是真实的,但作为一个女王,那些只是她的一部分,而且是相当少的一部分。
现在呢,埃奇奥觉得,传说中的疯女王,比起长年浸润在阴谋与政治中的双王之一,伊莎贝拉一世,她的母亲来,还有些幼稚与浅薄——若是伊莎贝拉一世,就不会让自己沦落到这个悲惨的地步,但毫无疑问,即便是胡安娜,她也有着犹如与生俱来的敏锐,就如此刻,即便并不知道他们是谁,她也立即拿出了她最大的筹码——虽然在托莱多与塞戈维亚城堡里,她已经不再是女王,但在卡斯蒂利亚人那里,她却还有着无上的权威,以及权威带来的钱财与力量,无论他们是为何而来的,只要他们有着一般人所有的贪念,又非视她为仇敌的神圣罗马帝国的人,都有可能被她打动。
“我们要马上立刻这里。”埃奇奥说:“陛下。”
方才的声响已经惊动了外面的人,但从火把的移动速度来看,那些名为守护实则监管的骑士们大概已经得到了命令,他们很明显地在懈忽职守——也许他们正在心中抱怨雇佣兵们弄出了太大的动静吧。
胡安娜立即温顺而又迅速地站了起来。
而此时,圆眼睛的阿萨辛刺客已经挥动手臂,将一枚牵带着绳索的沉重钩钉抛向远处,几分钟后,就在塔楼之外的城墙上,一个人晃动手上的磷火瓶子,重复三次,表示他已将钩钉固定稳妥——埃奇奥赞许地看了圆眼睛一眼,在黑暗中,将钩钉准确地抛向预定的方位并不容易——尤其对于一个年轻的女性来说。
在伊斯坦布尔的行动中,圆眼睛是唯一一个没有放弃杜阿尔特的人,虽然她还是个小姑娘,但这已经足以让她在同批次的阿萨辛新人中脱颖而出,所以这次她才得以代替正在罗马,无法脱身的宝拉,成为了埃奇奥的搭档。
绳索的另外一段被固定在大钟的吊梁上,圆眼睛试了试绳索的牢固程度,解下被制作成8字型的牛皮件,套在绳索上,抓着两端的手环,双足一蹬,就如同流动的水一般轻盈地向黑暗中滑去——大概十几秒后,代表安全的磷火瓶子又摇晃了三下。埃奇奥转向胡安娜:“请见谅,陛下,”他说:“我要把您绑在我身上。”
胡安娜没有一丝迟疑地伸出了手臂。
而就在他们一同跃出塔楼的时候,塔楼下的骑士们也察觉到了不对,他们急忙冲上塔楼,但留给他们的只有死去的侍女,雇佣兵与一地尘土、鸽子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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