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力老爹,竟然是本地哥老会的小香头,两个哥哥也是会中的小头目,只有年近十六、性情略显木讷的吴三,还是个时常被差去跑腿的小帮众,无权无势。
那天怀揣猪头肉的高瘦小子叫做“麻杆”,两个小弟尊其为二哥,街上小混混尊称他“麻哥”。
麻杆的出身和小茶壶一样卑贱,只有外号没有姓名,没有家人没有职业,但在四人中混得最是逍遥自在,这家伙身材消瘦,四肢很长,鼻子高挺,小眼深凹,说话大大咧咧满嘴脏字,但他性格坚毅,颇有骄骨,多次拒绝两个小弟的帮助,至今仍然住在西来寺外那座塌了大半的破庙里,偶尔回到青羊宫旁的紫竹林,跟随一群专门帮人抬棺挖坟的老老少少讨生活。
但是彼此处久了,小茶壶慢慢了解到,老二这家伙的真实职业其实是个惯偷,估计偶尔还会干一些掘坟盗墓的勾当,只是几个弟兄都不愿意提这事,小茶壶也就不好讨人厌追问了。
小茶壶一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和三个弟兄混上的,三人也没说,除了感觉大哥小茶壶突然认识些字、脑壳比平日显得糊涂些外,还和以前一样,该怎么处还是怎么处。
新历一九〇七年元旦的第二天傍晚,老二麻杆捂着冻红的鼻子,推开门进来,看到大哥小茶壶竟然在油灯下用毛笔写字,惊愕得擦了擦眼睛,待发现没看错后,缓缓地坐到了矮桌旁,盯着小茶壶猛瞧,不解地问道:“小哥,你咋回事啊?”
小茶壶放下毛笔,转过头,嘿嘿一笑:“咋回事?”
麻杆略微迟疑,还是如实说了:“我们几兄弟交往三年多了,从来不知道你认字,你也说过念书没用的,可现在你……小哥,我怎么觉得你受伤之后,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似的?”
小茶壶侧着脑袋,又是一笑:“受伤之后老待在这屁眼儿大的小房子里,苦闷啊!好在隔壁的珉丫头天天过来看我,她认得字,对我说大老爷们儿应该学会写几个字,不然以后行走在市面上会受欺负,我想想也是,反正没事干,所以就跟她学了……怎么?你也想学?”
麻杆一脸苦色,摆摆手连忙拒绝,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个布团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轻轻打开:“小哥,这玩意儿如果你能看得入眼,估计能值几个钱,明天我们就到城南当铺去碰碰运气。”
小茶壶俯身细看,完了惊讶地抬起头:“这是凤纹玉佩,图案很少见啊……看样子估计有些朝代了,哪里来的?”
麻杆下意识地四下看看,靠近小茶壶,一阵低语:“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屈老大吗?这龟儿子从小到大骂我打我不说,还把我们大伙儿都喜欢的三姑娘给糟蹋了,所以我就偷偷打开他房里的暗格,里面全是他挖人祖坟偷来的陪葬品,足足有三四箩筐,就是没有金银,那些破铜烂铁我不喜欢,只取了这个玉佩,心想或许能当个好价钱,也好给我们几兄弟都做身新衣服,快过年了,小哥……咦!?小哥,你怎么了?”
小茶壶愣了一会儿,重新拿起玉佩,凑近油灯,看了又看,慢慢放回桌面上:“古董玉石这些玩意儿我不太懂,可这玩意儿光看着就很舒服,说不定真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值多少钱就不知道了,反正当铺那些黑心肝的家伙非常奸诈,绝对不会给出好价钱,兴许几个铜板就把我们给打发了。”
“啊!?那该怎么办?这玩意儿不能吃不能穿的,光留着没用啊!”麻杆皱起眉头很是苦闷。
小茶壶对此也没好办法,刚想要安慰麻杆几句,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他沉思片刻,想好后靠近麻杆:“老二,这玩意儿怎么说也是白玉,应该可以值几个钱!可如果这玩意儿是三国或者唐宋朝代的,那就是古董,是文物了!落在我们眼里自然一无是处,可要是能碰到个收藏古董的大买家,说不定就能卖出大价钱!”
麻杆连忙看了看玉佩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