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疑当日攻桑维翰、李崧甚者,实为杨光远,处让转图和缓其争。因其本无意于此,故及其丁母忧而遂废。然特不用人而非废其职。冯道等《请复枢密表》曰:“顷岁枢密使刘处让,偶属家艰,爰拘丧制。既从罢免,暂议改更。不曾显降敕文,永停使额。”冯道者,全身远害之流。《通鉴》叙是事云:“勋旧皆yù复置枢密使。道等三奏,请以枢密旧职让之。”可见晋祖不yù任人之故。虽少帝,亦卒以委桑维翰,而不肯以畀当时所谓勋旧者矣。此亦可见其职之重要也。《廿二史札记》曰:“唐庄宗时,郭崇韬为使。明宗时安重诲为使,晋高祖时,桑维翰为使,汉隐帝时,郭威为使。其后出镇魏州,史弘肇又令带使以往。苏逢吉力争之不得,遂至称兵犯阙,莫不响应。”可以见其权势。经此积重,至宋,遂与中书对掌文武大柄,号称二府矣。欧《史唐本纪》:于存勖僭即伪位后,书以“豆卢革、卢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又书“中门使郭崇韬,昭义监军张居翰为枢密使”。《注》曰:“枢密使唐故以宦者为之,其职甚微,至此始参用士人,而与宰相权任钧矣。故与宰相并书。”《通鉴注》驳之曰:“唐末,两枢密与两神策中尉,号为四贵,其职非甚微也,特专用宦者为之耳。”又引项安世曰:“唐于政事堂后列五房,有枢密房以主曹务,则枢密之要,宰相主之,未始他付。其后宠任宦人,始以枢密归之内侍。”《十七史商榷》曰:“五代必兼枢密者,方为有相权,如豆卢革辈,但有相名耳。”又曰:“唐宦者所以擅国,枢密出纳王命,神策掌握禁军也。五代则鉴其弊,枢密以大臣为之,改左右神策为侍卫亲军,其都指挥使,亦以大臣充之。官制随时不同如此。”愚案事局久则不易更,故但易其人而不能革其官。历代官制之变迁,如是者多也。宣徽者,唐置南北院,有使、副使。梁因之。后唐省副使。掌总领内诸司及三班内侍之籍,郊祀、朝会、宴飨、供帐之事。应内外进奉,悉检其名物而已。至宋,亦以处勋旧大臣之罢政者焉。《通考》。
都指挥使,本方镇军校之名。自梁起宣武,乃以其镇兵因仍旧号,置在京马步军都指挥使而自将之。盖于唐六军诸卫之外,别为私兵。至后唐明宗,遂改为侍卫亲军,以康义诚为马步军都指挥使,从荣以河南尹为大元帅,典六军。此侍卫司所从始也。及从荣以六军反入官,义诚顾望不出兵,而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朱弘实击之。其后遂不废。殿前军起于周世宗。是时宋太祖为殿前司都虞候。初诏天下选募壮士送京师,命太祖择其武艺精高者为殿前诸班,而置都检点,位都指挥使上,太祖实由此受禅焉。《通考》引石林叶氏说。
第四节 官制下
隋文帝开皇三年(583),罢郡,以州统县,已见第一章第一节。其时有州三百一十,郡五百有八,见《通典》。隋于雍州置牧。州、县亦如北齐,分为九等。开皇十四年(594),改为四等:曰上,曰中,曰中下,曰下。镇置将、副。戍置主、副。关置令、丞。文帝以并、益、荆、扬四州置大总管。其余诸州置总管者,列为上中下三等,总管刺史加使持节。《通典》曰:“魏置使持节,宠奉使官之任。隋氏废郡而以刺史牧人,既非使官,则合罢持节之称。其时制置,不以名实相副为意,仍旧存之。后改为太守,亦不复省。所以使持节之名,及于边远小郡,乃不征典故之失。”炀帝悉罢之。并罢州置郡。京兆、河南则为尹。旧有兵处,刺史带诸军事以统之,至是别置都尉、副都尉,与郡不相知。又置京辅都尉,立府于潼关。并置副都尉。置诸防主、副官,掌同诸镇。其监察则归司隶台,已见前。此实有意复两汉郡县举职,刺史监察之旧者也。
唐武德元年(618),改郡为州,《通典》云:加号持节,后加号为使持节诸军事,而实无节,但颁铜鱼符而已。天宝元年(742),改州为郡,至德二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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