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将计就计来个反间计,这样一来,反倒凸显出自己的重要性了。简皇后应该不会知道自己和权德安私底下的交易,她向自己说这番话的目的无非是想拉拢罢了。
胡小天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角色,没有切实落到好处,是不可能为别人尽心办事的,嘴上假意答应了下来。
简皇后当然不会因为几句话就相信胡小天,临行之前,又丢下一句话道:“只要你好好做事,胡家的事情本宫自会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这句话包含着两层意义,你听话我可以说好话,你不听话我就说坏话,说穿了还是用胡小天的家人来威胁他。
胡小天对此颇为无奈,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己的短处,利用他的老爹老娘来要挟他,目前来看是屡试不爽。正因为此,胡小天心底深处带着爹娘一起尽早逃出皇城的念头尤为强烈。良禽择木而栖,面对多方势力,务必要从中寻找到最有实力的那个,也唯有如此才能保全自己,保全胡家。
胡小天前往藏书阁的时候将上次借走的《大康通鉴》带了回去,同时不忘带去一坛美酒。倘若没有明月宫的这档子事儿,身在司苑局短时间内倒也落得逍遥自在。责任越大压力越大,随着胡小天手上的权力越来越大,他算是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了。
胡小天本以为李云聪会将他的外甥樊宗喜叫来,可等到了地方才知道李云聪并没有叫其他人,晚上只有他们两个。因为阴天的缘故,天早早就黑了下来,外面北风呼呼作响。李云聪的房间内已经点上了火盆,房间内温暖如春。
床上摆着一个小桌,桌上放着黄铜火锅,一锅子羊骨汤煮成了牛奶般的白色。一旁摆放着涮锅用的菜品,胡小天进来之后,小太监将锅子点上退了出去。
李云聪盘腿坐在床上,笑道:“脱鞋上来坐。”
胡小天脱了靴子,爬到了床上,和李云聪相对而坐。看到小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品,不由得笑道:“李公公太隆重了。”
李云聪道:“第一次请你吃饭,不隆重怎么能显出杂家的诚意。”
胡小天先将那套《大康通鉴》放下,然后又将自己带来的那坛子酒放在小桌上。
李云聪捧起那坛酒,一掌拍开泥封,打开木塞之后,顿时室内酒香四溢。老太监用力吸了一口气道:“好酒,这是三和春,至少窖藏二十年了。
胡小天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酒,藏了多少年,反正看到酒窖里有,就随手带来一坛,以后李公公只要想喝酒,我带你去酒窖里去挑选。”
李云聪眉开眼笑,主动为胡小天倒酒,胡小天本想抢过来做,怎奈老太监执意不从。
两人一边吃涮锅一边饮酒,两碗酒下肚,顿时浑身热腾腾暖融融的。
李云聪看似漫不经心道:“王德才的事情,皇后娘娘一直告到了皇上那里。”
胡小天并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他笑了笑道:“这些事情我是没资格知道的,不过今天李公公走后,皇后娘娘来了明月宫,我本以为她会问我一些事情,可皇后娘娘却根本没有提起王德才的事情。”胡小天当然不会将简皇后跟他说的那番话和盘托出。
李云聪喔了一声,缓缓将手中的酒碗落下:“看来皇后娘娘应该是不打算追究下去了,如此最好不过。”
胡小天道:“李公公害怕麻烦?”
李云聪笑道:“杂家懒散惯了,平日里在这里看看书,喝喝酒,不知不觉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宫里宫外发生了什么,杂家从不关心。”
胡小天道:“李公公在藏书阁已有不少时间了吧?”
李云聪双目流露出迷惘之色,像是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轻声道:“三十年咯,不知不觉杂家就已经老了,当初跟杂家一起入宫的兄弟,死的死,亡的亡,现在连喝酒都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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