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龚十七应道:“希望他们不要多事,我可不想再停下来打一场了。”
龚十七忌惮的当然不是与盐商武装交手,而是就此被对方拖住无法脱身。如果走不掉,那就算武力强于对方不少,也还是有可能会被活活耗死。
他们对于自己所肩负的任务都很明确,那就是将尽可能多的证据带舟山,而非在扬州大杀特杀。所以即便龚十七指挥的这支武装具有相当可观的战斗力,对付一般的民间武装绰绰有余,他也还是丝毫不会恋战,而是以带队尽快脱身为首选。
但本地盐商也没有迟钝到等天明之后再采取反制措施,在他们驶过文峰塔之后不久,扬州城方向突然有一颗红色信号弹射入空中炸开,他们在数里之外也是看得一清二楚。这是留守码头附近的暗桩,在确认有对方组织的追击之后所发出的信号。
“还真是敢追啊!”龚十七看着半空中慢慢燃尽的烟火信号,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他们大概也不甘心吧!毕竟辛辛苦苦经营出来的火枪队,就这么被我们一口给吃了!”姬元青的语气里却是透着几分得意。按照他们事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今天对方出动的火枪队规模甚至超过了以往的几次行动,他们有理由相信这基本就是全体出动的状况了。而这一战结束之后即便有少数人侥幸逃生,这支火枪队也很难再在短期内恢复编制和战斗力了。
“传我命令,把两艘船上装的盐都尽量卸到河里,减重加速前进!”龚十七如今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手段,只能尽可能减轻载货量来换取更快的航速。
于是乎在两艘船行进期间,不断有噗通噗通的重物落水声在船两侧响起。大约五十斤一袋的精盐,就这样成为废弃物被船员们推到河里。哪怕这样做耗资巨大且不见得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他们还是不停地将盐搬上甲板,从船舷丢进河里。
这种做法自然很不常见,大概也只有财大气粗的海汉才能这么干。不过这在龚十七看来只是小事,安全部做事一向不会太考虑经费问题,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在预算允许的范围内采取任何措施都没问题。至于船上这些盐,在龚十七眼中与其他工具并无什么差别,需要的时候可以用来垒工事,自然也能为了船只减重将其全部抛进运河。
然而两艘货船终究船体较大,而大运河的扬州河段又以弯多著称,大船过弯必然要放慢航速以确保航向准确,这航速就很难快得起来了。当行驶到一半航程的时候,就已经能看到后面追来的船上星星点点的灯火了。
本地盐商临时调集的这些船大多都是船体较小的轻型快船,航速未必能比龚十七这两条船快多少,但船小好调头,在这运河里航行却是显得灵活多了,所以才能迅速地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如果照目前这个速度继续一逃一追,那在海汉这两艘船抵达瓜洲之前,肯定会被后面的船赶上,这一点并不难计算出来。
“看样子想从扬州走掉也不是那么简单啊!”龚十七放下望远镜,对当下的局面也不是太乐观了。
“必要的时候,我们这条船稍微押一押速度,拖一下他们。”姬元青也意识到目前的状况可能无法顺利脱身,便提醒龚十七可以考虑备用方案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对两艘船作了简单的分工,前面一艘船载着所有的俘虏和缴获的武器,而他们俩及作战主力都在后一艘船上,如果后方追兵赶上来,他们所在的这艘船就得担负起断后掩护的任务,以便能让前面那艘船尽快摆脱追击。
这样的安排自然是为了确保这些好不容易搞到的证物能够顺利送舟山,至于他们能不能安全撤离,那反而是其次了,毕竟完成任务才是第一要务,在职责所在,即便有再大的风险也得顶上。
卢康泰就在衔尾而来的其中一艘船上,他也已经看到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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