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国家荣耀鼓舞人心,使人人都为自己曾参与其中而心生骄傲,此为乐于战。正是习得春秋管仲c韩非诸子之牧民学说精髓,使众人听得血脉喷张情绪激昂,恨不得马上就参与其中,为下一场国家战争而出力。
董仲舒与主父偃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暗中赞叹。此子如此年纪,胸中就有这样经天纬地之才,而且洞察世情人心,俯视天下事如掌上观纹,将来的成就究竟能达到怎样的地步,真是为之期待啊!
“贤弟高论!长卿虽年长十数岁,亦自叹不如!这次既然要去做这件事,正应该乘风而起,直上九霄,施展胸中学识,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切不可再枉自谦抑,做那功成身退之举了。”
司马相如轻轻为之鼓掌赞叹,眼神中满是挚诚。四年之前,元召明明可以论功第一,居朝堂,掌重权,可他就只是领了一个安国侯的爵位,然后离开长安退居到自己的封地上,甚至在这几年里很少参与朝堂议政,令包括他在内的许多人都为之感到惋惜和遗憾。
元召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点头表示知道。嘴角却掠过一丝不为人所察的苦笑。即便是亲近如司马相如,有些事也不便全部告知。世人只不过看到事情的表象,其实他之所以那样做,除了杀江都王的原因外,还因为他比这个世间的任何人都深深地了解皇帝刘彻的性格。
这位在后世留下很大名声的皇帝,他的本身性格也如同他的功业一般,充满了矛盾和复杂。他把一个王朝推上了盛世巅峰,又亲手把它推向了滑落深渊的路口。他的心胸既恢宏大量,又狭隘多疑。既能慧眼识珠从凡尘之中简拔公孙弘c卫青c司马相如c东方朔c主父偃c张骞c桑弘羊等一大批各方面的人才,兴造功业,制度遗文,后世莫及。又偏听偏信,迷恋神仙术,以至于轻信宠佞所言,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这些足以表明,这是一位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伺候这样的皇帝,想要做到独善其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给这位皇帝做过丞相的人,除了老奸巨猾的公孙弘早早的就看透了他的部分本质,及时调整策略,采用圆滑的手段加以奉承,最后得以善终外。其余的那十几位,都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不是抄家灭族就是身败名裂。就连最为贵幸的大将军卫青,也因为功劳太大,被皇帝暗中猜忌而在各个方面加以钳制打击,后半生在苦闷抑郁中度过。
功高不赏,唯有杀头!在君臣关系中,这便是最后的残酷法则。
元召还太年轻了。如果在这样的年纪就位极人臣掌握重权的话,那不要说皇帝对他心生忌惮,大臣们多有嫉妒,就连他自己,恐怕每天除了应付这些勾心斗角明枪暗箭,也不用去干别的事了。
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才刻意的淡化了自己在朝堂上的位置。这几年里,专心投入到长安学院和长乐塬上的各种建设中。除了皇帝偶尔在几次重要问题上曾经派宫中使者来问询过他外,他很少进未央宫,就连长安城去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元召心中的顾虑,从来没有对别的人吐露过。不过,他的所作所为好像瞒不过主父偃的眼睛,那位饱经世间沧桑的老书生,曾经话中带话的劝诫过他几次,说什么人生苦短,当乘少年锐气尽力做事,莫要等到迟暮无力之后,再枉自嗟叹。对此,元召总是以别的言语掩饰过去,他可不想落得这位老先生在历史上那样如同璀璨流星般滑落,照亮了夜空,烧毁了自己!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还有一个人了解他的内心所虑。那位素来把他当成最可信任朋友对待的大汉太子,此刻就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元召对家国大义的见解,眼睛中闪过明亮的光彩。每一次听元召讲新鲜的东西,他都会感觉这片刻的时光,已经足以胜过博望苑中那些渊博教授们的任何长篇大论。
“元哥儿,如果将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坐到含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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