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仍然抱着父亲的遗体,抬起一双泪眼,问道:“在我射出鸣镝之前,父亲对我喊了一句什么话?”
众人相互对了一下目光,谁都没有言语。
冒顿再问,仍然没人回答。
冒顿将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挛鞮莫日根的脸上,哀求道:“告诉我吧,父亲究竟喊了句什么?”
挛鞮莫日根看到再无法推辞,看了呼延吉乐一眼,低声答道:“你父亲喊:冒顿我儿,有种,干得漂亮呀。”
冒顿一怔,接着便抱紧了父亲正在渐渐僵硬的尸体,再次放声号啕起来。
挛鞮莫日根劝道:“事已至此,还是处理后事吧。”
冒顿哽咽着说:“你们知道父亲最后对我说的什么话吗?他说,阏氏误国,他是来让我接任单于大位的。”
冒顿的话声刚落,众人同时大惊。
挛鞮莫日根想到,难道头曼单于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突然改变主意了?不可能吧,龙城内已经空虚,谁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呢?
难道是头曼单于和贺木额日斯一路同行,逼迫贺木额日斯说出了真相?
对,一定是头曼单于发现了赫连哈尔巴拉的什么蛛丝马迹,从贺木额日斯口中得到了证实,才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却是有可能的。
贺木额日斯没有赫连哈尔巴拉在身边,就没有了主心骨,又怯于头曼单于的威严,才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头曼单于气愤至极,又无力锄掉贺木额日斯。
所以,在冒顿杀了贺木额日斯以后,头曼单于才兴奋地高呼我儿干得漂亮。
挛鞮莫日根慢慢抬起头来,对着苍天,喃喃道:“天意呀。头曼单于若是听从了独孤敖嘎的话,哪会有今天这样的惨局。”
呼延吉乐也觉得不解。
从时间上分析,单于是在知道冒顿杀了挛鞮希都日古和赫连安其尔的消息之后,立即动身离开了龙城来兵营的,显然是来兴师问罪。
冒顿杀了与单于同来的贺木额日斯,单于本该暴跳如雷才是,怎么会喊出那样的话呢?
好像单于也想杀掉贺木额日斯,才会那般酣畅淋漓地大喊。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蹊跷呢?
单于亲自来兵营,难道另有意图?
难道是突然间醒悟,或无意间发现了赫连哈尔巴拉的阴谋,真的回心转意了,来让冒顿接替他当匈奴的大单于吗?
来的两个人都已死去,恐怕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事实真相,要成千古之谜了。
呼延吉乐弯腰慢慢将哭得一塌糊涂的冒顿扶起来,劝道:“一切皆由天定。父亲若是不与贺木额日斯在一起,你也不会误会父亲的。”
冒顿痛心疾首,悔恨不已,又哭了起来,好一阵才说:“都怨我,一看到贺木额日斯,脑袋一热,立即失去了理智。父亲喊话,我还以为他在痛斥我呢,糊里糊涂便对父亲射了一箭。
“我有罪呀,我该死呀,我怎么会杀了自己的父亲。长生天呀,你惩罚我吧。”
挛鞮莫日根劝道:“单于在临终前总算回心转意,也可瞑目而去了。国不可一日无主,现在,你还是赶快执行父亲的遗嘱,扛起单于这杆大旗吧。”
冒顿擦去了眼泪,固执地说:“不!我要是当这个单于,不就成了杀父夺位的无耻之徒了吗?天下人会怎么看我?让后世怎么评价我?我要实现父亲的本来意愿,让弟弟呼德当单于,我甘愿一辈子都做我的骨都侯,协助弟弟管理好国家。”
呼延吉乐和挛鞮莫日根对望了一眼。
龙城内的赫连哈尔巴拉寝食难安,不停地在龙城内转圈,到大门外去张望,不详的预感一时强似一时。
终于在头曼单于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