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德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不知道父母今天是怎么了。过去他当着父母的面对冒顿大打出手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有一回还打出了冒顿的鼻血,父母也没有埋怨过他,今天是咋啦?见母亲对他无比严厉,只得胆战心惊地回到屋里,泪水涟涟,可怜巴巴地对冒顿说:“大哥哥,我原想帮你除去疤痕,没想到弄疼你了,对不起。”
冒顿的伤口仍在流血,更重要的是心也在滴血,满腔的仇恨变作怒火呼呼地向上蹿,真想甩呼德两个耳光。听到弟弟在向他道歉,冒顿重重叹息了一声。
头曼单于起身找来了干马皮包,一边为冒顿止血,一边大骂呼德不近人情。马皮包是当年在战场上最好的止血药,头曼单于曾要求每个兵士都要随身携带。现在不打仗了,头曼单于有时到草场上遛弯,看到马皮包便顺手采回来一些,没曾想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赫连哈尔巴拉急忙端来清水,要亲自为冒顿洗去脸上手上衣服上的血渍,被冒顿粗暴地拦了回去,讨了个没趣。
乱了一阵,大家重又坐了下来。冒顿想,该和父亲谈正事了。冒顿抓起桌上的羊肉,一边吃肉一边满不在乎地说:“我这次回来,有两件事向阿爸说,说完了便走。”
头曼单于似乎没理解冒顿的意思,问:“走?你刚刚回来,怎么又要走?”
“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独孤敖嘎将军了。”冒顿没有去接父亲的话头,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冒顿绝口不提独孤敖嘎去杀他的事,观察着父亲和赫连哈尔巴拉的反映。他看到赫连哈尔巴拉的脸顿时煞白,目光不敢往他的脸上看,而父亲却很坦然。冒顿立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头曼单于问:“你见到独孤敖嘎了?他本出龙城去接应你,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冒顿不慌不忙地慢慢嚼着羊肉,不动神色地观察着赫连哈尔巴拉的表情。
要在平时,无论别人谈论什么话题,赫连哈尔巴拉总要插嘴说话,以显示她什么都懂。而今天她却一反常态,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脸色或红或白,手在微微颤抖。
冒顿故意将嘴里的肉嚼了好长时间,最后轻描淡写地说:“我从月氏国来,亲眼看到月氏国在集结兵力准备与我们开战,而我们匈奴却并没有任何应战的准备。在回来的路上,我又抓到了两个月氏国派往东胡的使者,据这两名使者交代,月氏国已与东胡约定,明年秋天将同时对我们匈奴发起进攻。独孤敖嘎将军也从万户长宇文阿古达木那里得到了月氏国正在备战的事,正要回龙城请示阿爸准许宇文阿古达木尽快集结大军。因事情太紧急,来不及回龙城请示您了,我已让独孤敖嘎将军先到靠近月氏国的那个万户,命令万户长宇文阿古达木集结大军了。另外请阿爸赶快给所有的万户长下达命令,集结兵力准备应战吧,再晚怕来不及了。”
赫连哈尔巴拉的心里咯噔一下,目光猛然闪现出惊异。她不是惊异独孤敖嘎和冒顿这么快就走到了一个阵容里,而是冒顿的擅自下令集结军队。她的心不由得一松,幸灾乐祸地举目向头曼单于望去。
在匈奴,只有具有至高无上权利的单于方有权指挥和调动军队。头曼单于的心里好生不快。要在平时,他会立即拍案而起。可今天,他刚刚用愤怒的目光盯向儿子,心里突然想到:儿子真的大了,懂得关心和参与国家大事了,好事呀。
想到此,头曼单于笑了,摇着头说:“儿呀,你多虑了。月氏王和东胡大人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只要我活着一天,他们就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只要我一发怒,就会将这两个国家灭了,他们哪有胆量对我们用兵呀,不会的,不会的。”
冒顿想,两国交兵之事,父亲怎能如此自信呢?便说:“我是亲眼看到月氏国在备战的呀,磨刀霍霍。”
头曼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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