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老皮还在和爱娜的滔滔不绝的谈着他的厨艺，我对他们聊的话题不感半点儿兴趣，何况我也不可能相信这色老头会把昨夜的磨难忘得一干二净，我丢过账簿打断了老皮对爱娜虚伪的“父女情”，我让他在账簿上圈出数额较大的欠款。

    它们一共有四笔，分别是：废都的养猪商人盖龙、卫星城的酒贩阿瑟、妓院老鸨米雪，还有火城起义军将领阿剁。

    我唯独没抄下最后这位熟人的地址，因为我不但知道他在哪家医院里昏着，还知道他无法付款的原因。斟酌了半晌，我打算先从养猪人盖龙下手，他是个臭名昭著的无赖，很多跟他做过生意的人都未曾从他身上捞回过一分钱。老皮说他也是上了当，起初与他接头的人并不是盖龙本人，但等到合同谈完把货送过去才恍然大悟，这正是肥硕的盖龙新建的仓库，盖龙答应半年后付款，但现在已到了第二个年头，这笔烂账始终得不到了结。

    我们三人开着一辆箱式货车来到了废都的北区，这里是废都里最大的辖区，所有的大型工厂都开在了这，一路上忙于装卸货品的奴隶到处可见，手拿皮鞭的监工们则面露狰狞的躲在阴凉处，随时都在等着往那些偷懒的家伙们身上狠狠抽一鞭子，如果遇上想逃走的奴隶，他们会毫不留情的从背后开枪。废都虽然有不能随便杀人的规矩，但奴隶并不被认为可为人，只不过是有钱人的物品罢了。

    这里大部分的工厂与工厂都是用铁丝网隔着的，唯独盖龙的养猪场却不是，他砌筑了高墙，又在墙顶上铺满了尖锐的钉子，里面竖着六七根巨大的烟囱，徐徐往灰色的天空中冒着青烟。他不光是养猪，还做其他的产业，但具体是什么，后来我进去了才知道……

    路口的门卫问清我们来意后，有用线的电话通知了办公大楼里的盖龙，他授意门卫只能放一个人进去，而且不能带“家伙”。我让老皮和爱娜等在车里，在那门卫恶意摸遍了我的全身上下确认没带武器后，便不怀好意地笑着指了指远处的高楼，让我独自走进了厂区。

    大门与办公楼所连接的大路很宽阔，分别设有专门的人行通道和车行道，来回有几辆黑色的卡车呼啸而过，总卷来一阵腐臭的气味。办公大楼位于整个厂区的中心，钢结构的方形玻璃房，七层高。前台的一位老妇人再一次问询了我的来意后，派了一个女奴带着我上了电梯，年轻的女奴皮肤黝黑，但五官不错，她穿着暴露留有一头棕色的短发，她的表情冷漠一言不发，到了顶层后她带着我又来到了走廊的深处，她轻轻曲着食者叩响了办公室的门板。

    打开门的是一个肥硕的男人，他的肚子很大，身上的肉十分松散，稀疏的头发是灰色的，带着一副敞亮的眼镜，但小巧的尺寸却与他浑圆的大脸完全不搭。

    他咧开两条香肠大小的嘴唇露出发黄的牙齿问：“嗯？老皮呢？你是谁啊？”

    “我是她的女儿。”

    “哦，他怎么没进来？”

    “门卫只能有一个人进来，我爸的年纪大了腿脚没那么方便，所以我替他进来了。”

    “哦，这该死的门卫，怎么不跟我说清楚，他带得是漂亮的女儿，早知道这样就都让你们进来了。”

    盖龙让我走进他的办公室，与他面对面地坐在了两张沙发上，他对女奴隶使了个眼色，让她沏了两杯茶放在我俩中间的茶几上，然后挥手令她低头站在了墙边。

    “好了，告诉我你来访的原因吧。”他明知故问的笑着。

    “是这样的，两年前我爸跟您做了一笔生意，他卖了一批枪给您，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希望您能帮忙把这笔费用付清。”

    “哦，我最近没钱。”他眉头一紧，双手一摊。

    “嗯，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您知道东区前阵子发生了一次袭击事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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