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渊的喊叫下,一些箭矢射伤了肃青人的肩膀,而前排的矛手见可以“趁你病要你命”,气势复振,将矛直刺而出。
遭了灰瓶暗算,肃青人依旧骁勇,单个木矛被他们灵巧的闪过,还边捂着眼、边挥刀砍坏面前刺来的木矛,但肃青人还是出现了可观的伤亡。
被石灰侵扰了双眼的他们,就算能躲开一杆刺来的木矛,还挥刀反击,但不可能规避正同时刺向他们的另外四、五支木矛。
膝盖、大腿、脖颈……这些难被皮甲保护的地方瞬间受创,不死也半残倒地,不成战力,来自肃青的西戎终于也出现了惨叫声。
周师的交锋也同样激烈。
六面剑将弯刀打向一边,凉匕差点没站稳,南师彩趁机刺向他的右臂。
小、小看了这个夏人……
凉匕咬紧牙关,将炁瞬聚于右臂,一团火焰覆盖在了他的臂鞲处。
南师彩的剑尖撞在臂鞲上,握剑手指瞬间一燥,虎口大震,她心神一晃,被凉匕臂鞲上的气焰震退十余步还难以止住。
“大盛境,炁势竟如此激昂?”
南师彩看向仍在抖动的双手,颤声道。
挂在腰间的灯笼传来了王禹的声音:“南师,别慌,那是他一瞬间把所有炁都聚拢于一处的效力,他没法全身都如此!”
“佯攻一下,再打?”
就在南师彩与王禹快速交流得失的时候,凉匕发现了远处肃青人遇上的窘境,不禁“啧”了一声。
“可算和她拉开了距离”,
他握紧白弓,迅速从腰间的皮囊里摸出一个赤色的玉球,与手一同搭在了弓弦的皮兜上,激射而出。
闪着火光的玉球疾速飞出,在一双双人眼中掠成一条线。
阻遏骑兵的分队里,蒋平看着前方,正打算在士燮的指挥下朝骑兵射出手里的箭,突然发现远处赤光一闪,一条火色的线骤然从东北方射向了西南方,即大部队的所在。
阵中的章辰渊感识一动,本能的趴倒在地,随后就感觉炼狱从背脊席卷而过。
这条火线犹如铁丝穿豆腐一般,先是打中了几个肃青人,随后径直击穿了百余名三桥村村兵的胸膛,烧烂了他们的五脏六腑,在方阵间犁出了一道死痕。
月朗星稀夜正明,白弓振弦烧赤霆。
杀声鼎沸的三桥村,顷刻间为之一静。
石韬手中的弓落在地上,呆呆的去看刚才还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他们都已经倒在地上,死得不成人样——胸口被洞穿,皮肉似碳、创伤焦黑一片,口鼻中冒出惨淡的烟气。
石韬就差一点就遭此厄运,他呆了,胃袋翻涌、俯身呕吐。
其他的生者直接疯了,因西戎的怨恨而保持的战意被恐惧所击碎,本阵的村兵在木然的惊惧中开始瓦解,数百人轰然逃窜,仅存一些钜门子弟与龙湫村兵还勉强握着武器,面对肃青人。
此情此景,让南师彩也怔了怔,差点松开了手里的剑。
凉匕轻描淡写的笑了笑,满意的看了看手里的弓,弓身与月光一色,相得益彰。
世人说起弹弓,脑中浮现的是儿童万物,殊不知上古之弹弓,是杀伤甚佳的狩具,那时的弹弓与单体弓近似,只是弦上多了裹挟弹丸用的皮兜。
白弓,相传乃萍川高原诸神指导肃青先祖制作的武器,能让炁在弓身中自由流淌,作为弹丸的赤玉更是“烈阳之残片,炎焰之结晶”。
萍川高原上,白弓射赤玉,强晋亦破胆,走马挟烈弹,一人扫千军。
晋人作的这首边塞诗,说的正是午祖凉匕!
刚射一弹,凉匕没有收手,他不去看村兵了,转手就朝南师彩拨动了弓弦。
凉匕拨弓弦,王禹振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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