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词，看样子方才那可能是红娘子谱的曲。”欧阳昀微微眯着眸子看去，竟认出了几张熟面孔。

    这些文人骚客，当中不乏官场中人，欧阳昀虽不喜应酬，但朝廷一年一度的百官宴是免不了出席的，平日在皇城也会偶尔碰面。因职位特殊需避嫌，司天台官吏从不与其他朝官过从甚密，加上性子清冷，欧阳昀对他们也仅仅只是脸熟能叫上名的程度。

    不过多时，他们先后将填词稿交由一旁的婢女，离开之际，有一名身着烟青色深衣的男子认出了欧阳昀，双方颔首致意。

    欧阳昀留意到他面上似有担忧之色，不过二人只是点头之交，未有交谈便离去。

    “阿笠，我们也走吧。”

    两人回到大堂时，玲珑再次将他们引到了之前落座的位置上，已经准备了一壶酒和几碟小食。

    “玲珑姐姐，明日红娘子的场是几时开始，我明晚早点过来。”

    “这个……其实明日的场也被预定满了。”

    赵笠惊到：“怎么会这样！”

    “二位想来对初云馆还不熟悉，我们这里每季度会有三位歌姬轮番表演，而每回新人的头两场，席位几乎都是馆里邀请爱乐的名仕前来品评的，所以本来出售的席位本就不多，而这位红娘子今夜开两场，头一场就已经惊为天人，早已在坊间传开，她的场现在可以说是空前火爆，一席难求……”

    “那我岂不是都没有机会了？！”

    欧阳昀看赵笠苦着一张脸，就差没掉金豆子了，心下不忍。

    “姑娘是馆内人，能否想办法帮忙订个席位？”

    “是啊是啊，要多少钱？我这里都给你！”赵笠将整个钱袋都塞了过去，虽然是意料之外的大出血，但若是有机会再一次听红娘子唱歌，她觉得还是物有所值的。

    “这……”玲珑看了一眼欧阳昀，这些钱以及先前那串玳瑁花钱，已经是丰厚的打赏了，这还是其次，重要的是，他们还算是求对了人，玲珑虽然只是驻馆的普通乐伎，但自幼被东家收养，年纪尚轻但却是初云馆的老人了，要说门路，自然是有的。

    “明日是没办法了，已经被订满，不过后日的场，我倒是可以帮忙占个先机，明晚麻烦再来一趟，具体情况到时分说。”

    “谢谢玲珑姐姐！”赵笠主动拿起酒壶给玲珑倒酒。

    此时，有一跑堂小哥前来细声传话：“玲珑姑娘，楼上雅间有请。”

    玲珑点点头，便起身举杯：“抱歉，玲珑先失陪了，这一杯敬二位，望日后常来，酣酒赏歌。”

    她一饮而尽，然后向欧阳昀福了福身子，袅袅婷婷地离去。

    赵笠已经爽快地干了，但她发现欧阳昀只是礼貌地举了举杯，又原封不动地放了下来。

    “小白，你怎么不喝呀？”

    “我……不胜酒力。”出门在外，如无必要，欧阳昀几乎是滴酒不沾的。

    “喝喝看嘛，这酒还不错呢！”这阵子赵笠在天香阁也算是品了不少种类的酒，还是有发言权的。

    赵笠不由分说地端起欧阳昀的酒杯，往他唇边凑，他只好接过杯子，顺势饮下。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入口是不是挺顺的？”

    “嗯。”欧阳昀点头，他抹了抹唇角看向赵笠，“但也正因容易入口，不注意便会喝多，你悠着点。”

    赵笠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放心啦，就这种程度的酒，我能喝好几壶都没事呢。”

    果然，这一壶酒基本都是赵笠包了，好说歹说才替欧阳昀续过两杯。

    期间，欧阳昀的话越来越少。

    赵笠用签子戳起一块腌萝卜吃起来，怎料才咬了一口，“唔”地一声闷叫，就迫不及待地将其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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