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艰难地闭了闭眼,暗道奏就奏嘛,这位爱卿你好歹注意点形象。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嘛。
程议伏着身子等了好久也没听到世宗接话,于是抬起头来望了望。世宗受到他的目光,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没准奏,沉默片刻后才开口:
“奏。”
得到允许,程议松了口气,出声道:
“臣,揭发兵部副督统容敬围,藐视五常,败坏纲纪,家风不正,纵女杀人,当日幸而三殿下在场,才不至于酿成大祸。此人证物证俱在,请圣上定夺。”
“臣可为程御史作证。”
“臣也可。”
“……”世宗顿时脑仁一疼。
自昨下午起,各种加急奏折犹如长翅膀一样往皇宫飞赶,元寿呈上来时他还挺高兴,这帮傻大臣终于知道关怀朕的江山了。
结果抬手一翻,全是弹劾容副督统的!世宗气个半死,砸了一本又一本,怒道:“这帮老匹夫疯了吗???”
元寿把自己听到的消息往他跟前一抖,他顿时也就明白了。
世宗此时气已消了大半,想是早已料到今日百官共愤的“盛况”了。
“众位爱卿稍安勿躁。大家不妨听听容卿的说法?”
容敬围站在身周官员的轻微议论声中,闭口不言。满脑子都想着应对之法,听见世宗问话不禁吓得唇青脸白,手上一抖,差点把朝笏扔出去。
手忙脚乱走上前往大殿中央一跪,容敬围大叫一声:“圣上!臣,冤枉!”
世宗:“……”冤枉就冤枉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嘛。
“容大人哪里冤枉?”程御史闻言微微转过头,冷着脸道:“昨日容府寿宴之上有多少人看得明明白白?岂是我一人胡诌刻意诋毁?”
“说得正是!容副督统苛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个捧上天一个踩在地,手心手背都是肉,厚此薄彼你就不觉得良心有愧吗?敢做却不敢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赵太师!说话可得讲依据,你哪只眼睛看见容大人苛待子女了?身为天子之师,怎可毫无凭据在朝堂上诋毁他人?诽谤三品以上官员你知道是什么罪名么?!”
“谁诽谤他?说话的这位你可得讲良心!容府寿宴上满朝文武大都可是在场的!你当众位大人都是瞎子吗?!”
“我说什么你还不清楚吗?!谁不知道你跟容大人私底下有些积怨?啧你这老匹夫!公报私仇你还!”
……
世宗:“……”
“众位爱卿……”眼见朝堂即将成为菜市场,李显再沉稳的性子终究也有点坐不住了,话一出口,在场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刘大才你住口!老夫看你不顺眼多年了!今日你存心找不痛快是吧?!”
“怎么的???!你一个从文的还想跟我切磋不成?!莫说你一个,再来五十个你也不是老夫的对手!”
“前面那个我挺你!!打倒刘大才!还我朝堂一片清宁!”
“住嘴杨富贵!你这老匹夫!!”刘大才一个鞋底板砸过去。
“我靠这谁的鞋底板臭死我了!”丢。
片刻后鞋底板又以同样的方式被砸了回来。
世宗:“……”
“肃静!!”混乱中不知是谁扯着嗓门嚎了一声,满朝文武听见这声公鸭嗓瞬时清醒了几分。各种鞋底板第一时间都捡了回来。
出口的自然是元寿公公。
世宗狠狠捂住心脏,有气无力地开口:“众位爱卿……”
“朕对你们很失望!”
“圣上——”此时一个人影躬身站了出来。
“容副督统一碗水端不平,纵容其女容齐雪持剑弑杀血亲,儿臣也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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