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院子里到处都是杂草,张有矿的妈妈忙拿起挂在新油坊大门里面东边墙上的锄头开始锄草,然后张有矿的奶奶,则跟在自己儿媳妇后面将杂草收集到竹筐里面。
张有矿拉着自己爷爷的手,来到榨油作坊里面。
“爷爷,这一套机器,是咱们的了。”
张治农颇为激动,连连点头:“这就是韩家胜买的新机器啊,好,好,好。”
这位老农亲切得抚摸着铁疙瘩机器,就好像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欣慰,又好像得到了自己喜欢的玩具的孩子一样开心。
“大孙子,你知道吗,想当年你爸爸的爷爷,也就是我爸爸,靠着这个油坊,在咱们整个钢城县这边,不说是首富,前三名肯定是跑不了的。现在这油坊又回到咱们张家手里了,以后咱们的好日子啊,又要来了。”
张有矿曾经听过很多次有关自家当年如何风光的故事,这些故事有些出自自己爷爷之口,有些出自村里那些有年纪的老人之口。
有人说当年张有矿的祖上是当地有名的富商乡绅,是全村尊重的人家。
油坊,是老张家的图腾,是老张家当年在寨子村辉煌的象征,也是张治农一辈子心心念念的相思。
而现在,这相思成真了,张治农的激动,是根本无法掩饰的。
“爷爷,现在咱们把油坊买过来了,然后接下来将原先那些在油坊里面干活的师傅都叫回来,接着就开工打油。”
老油坊里面,一般称呼榨油的过程叫打油。
在老式木质的榨油设备里面,都是将木楔打进木榨里面,挤压花生饼出油,这个过程自从宋朝开始出现木榨以来,一直被称作打油。
“好,好,好,大孙子,你比你二叔,可是强多了,好,好。”对于自己的二儿子不肯拿钱买油坊这件事,张治农是耿耿有怀的。
张有矿看到自己爷爷用手擦眼眶,忙问道:“爷爷你怎么了?”
“眯眼了,哎,怎么就眯眼了呢?”
张治农用力得擦了擦眼睛,使劲睁大眼睛,仿佛需要再确认一遍眼前的情况是真的,而不是做梦。
“孙子,打油是个技术活,也是个良心活,现在这油坊又是咱们老张家的了,咱们得好好干。”
张有矿转了下眼珠子,忙问道:“爷爷,你年轻那会儿打过油吗?”
“咋没打过啊?咱们的油坊,是56年的时候充公的,再过三年你爸都出生了。那时候我二十出头,在油坊里面啥都干,选料、炒料、打桩等等的,你爷爷我样样都拿手。”
然而张有矿却皱起了眉头,忙问道:“爷爷,咱们家那时候那么有钱,我老爷爷为什么没有供你去上学啊?你要是考个黄埔军校什么的,咱们家不就早发达了?”
前世的时候张有矿在学业上面是个标准的学渣,座位最后一排,上课睡觉看小说也没有哪个老师懒得理的主儿。在别人眼里,对于张有矿来说,到学校里面跟度假没有什么区别。然而对于上大学,张有矿却是相当向往的。并不是说他对知识多么渴望,而是对于大学里面那种号称成人幼儿园般的生活的向往。
可以认真投入但是不用考虑什么负责任的谈几段恋爱,可以正大光明得花父母给的钱,一周没有几节课,考试的目标只不过就是及格……
总之一句话,上大学的快乐,在自己那些同学的嘴里,张有矿听过无数次,但是却从来没有尝试过。
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珍贵的。
听了自己孙子刚才的问题,张治农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爷爷我哪里有什么学习的本事啊,你老爷爷倒是供我上了四年私塾,可是我上学路上就跑了,根本不愿意去听先生讲那些听不懂的古文。我那会儿啊,最喜欢的就是到油坊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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