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宁依旧被关押起来,等待皇帝的定夺。
深秋一过,转眼就来到了初冬。想起刚来平阳王府时的蝶飞燕舞,草长莺飞,生机勃勃,这个时节的天空虽然依旧清澈,云彩依旧亮白,但花落树败不禁叫人心生凄凉。经历一番是是非非,人的心境亦是不复当初那般单纯,明净。
忆慈凝视着自己镜中姣好的容颜,皮肤依旧白皙无暇,满头白发依旧浓厚地披在肩上,眼神水汪汪似一滩清泉,依旧是年轻貌美的模样,可是心却好像老了很多很多,跟她的银发一样苍白而无力。
一场秋猎再次将忆慈卷进慕容家的纷纷纠葛,虽然她极力不愿意提起这样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忆慈的心中五味杂陈。
这几日,启勋整日不在府上,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也未跟忆慈交待去了哪里,忆慈闲来无事只好闲坐在家里。
这日傍晚时分,启勋才骑着一匹白马回到府上。一回府,便兴致冲冲地跑到忆慈身边,挑开帘子说道:“走,我带你去看样东西。”说着便拉着忆慈的手往屋外走去。
忆慈说笑道:“怎么,想给我惊喜吗?”
启勋并不作声,只是一味地拉着忆慈走出府外,只见马儿随意栓在柱子上吃着草。他上了马,将忆慈揽在怀里。彼时日落黄昏,余晖洒向大地,给周围的一切镀上了一层金色,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风轻轻地吹在耳畔,忆慈的心也跟着夕阳的余温在融化。那一刻,忆慈紧紧靠在启勋的怀里,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
启勋缓缓地驾着马走着,余晖将二人的背影拉得越来越长。忆慈见启勋依旧不做声,也闭上双眼,呼吸着郊外难得的新鲜空气,她的背紧紧贴在启勋的胸膛,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启勋的心跳,那样平静而缓和。
马儿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漫天的晚霞也由火红之色逐渐变为灰白,最后直到融为黑夜的颜色。往常这个时候应该在府上用晚膳了,一般没有特别的事情忆慈也不会再出门了。她不知道启勋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疑惑地问道:“启勋,这天都黑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呢?”
启勋一只手驾着马儿,另一只手将忆慈揽在怀中,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看着忆慈说道:“不着急,很快就到了。”
不过多时,马儿将他二人带到一条路上,忆慈仿佛看到两旁的树上有东西正在闪闪发光,似灯笼,却没有灯笼那样明艳的烛火,倒是像夜明珠一般闪耀着光辉。
忆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再次揉了揉,看去依旧眼前一片光亮。忆慈走下马,径直往光亮的地方走去。一面听着潺潺的流水,走近一看,全是丝绸制作的布袋,里面装满了“提着灯笼的仙子”——萤火虫。
忆慈惊讶道:“萤火虫?这个时节怎么会有萤火虫,太不可思议了?”
启勋听着忆慈千娇百媚的声音,下了马,因着马儿识人不会乱走,并没有将马儿拴起来,走到忆慈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不错,这萤火虫只在夏季才会有,不过你还记得别院山庄吗?那里有一湖温泉,地气最暖和,周围还有些萤火虫,早几天我便叫人去了那边将这些家伙‘请’过来为你祝寿了。”
忆慈仿佛一下子想起什么似的,轻启红唇,露出皓齿说道:“祝寿?”
“怎么,连自己的生辰也忘记了吗?”启勋提醒道。
忆慈这才想起来今天正是自己十六岁的生辰。“你不说,我真的忘记了。”启勋竟然记得自己的生辰,还给自己这样的惊喜,两行滚热的泪珠像断线的珍珠一般滑落下来。
在月光和萤火虫的照射下,启勋看着眼前这个闭月羞花的妻子,柳叶眉,芙蓉面,泪汪汪的眼眸如同月光一样清澈,身上散发的花香馥郁芬芳。
“这几日我见你闷闷不乐,想来定是因为翠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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