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成门前。
“快,去把人都叫来!”
方世鸿亢奋地吼叫着。
此时这里已经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在仰望着城楼上,可怜的王公子依旧挂在上面,至于死活看不出,不过应该死不了。其实他主要的威胁是大雨失温,但杨信走后不久,这场大雨就已经停了,只要没有雨水浇就无所谓,说到底这是夏天又不是冬天,现在也就才不到六月呢!
但如何把他弄下来,却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要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
他其实刚天亮就被发现,但赶到这里的士兵都无可奈何。
他从第二层的屋檐上垂下来,正好挂在第二次城楼的外面,但也就是刚刚脑袋到屋檐下,想从里面把他拖进去是不可能的,而他脚下是第一层的重檐,但距离也得两米多,又不可能在瓦上架梯子。而且二层城楼是向里收缩一块的,把梯子架在城墙搭在一层屋檐上还是够不到他,上面还空着一段,救援的人不可能站在一个悬空的竹梯上接两百多斤……
也没那么大力气。
唯一的办法是和杨信把他挂出去时候一样,从里面爬到二层重檐的梁上,再把他原路从拽回去,但那些士兵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实际上两个人都没这么大力气,得五六个人一起才能把他拖回。就这还得小心别磨断绳子,或者别卡住,毕竟那是个十字架,但在屋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之前他却带着西城兵马司的人伏击我,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还是惹不起这种官宦人家的,也算是我给他服个软,谢我就不用了,以后别再揪着我不放就行。”
杨信叹了口气说道。
“咱终究是个平头百姓啊!”
他紧接着说道。
当然,郭提督没兴趣管他的表演。
都敢当众暴打一个七品文官,这还有脸说自己是平头百姓?
“这人是?”
看着他的背影,杨信问方世鸿。
“巡捕营提督郭钦,晚上盗贼是他的责任!”
方世鸿说道。
“巡捕营多少人?”
杨信问道。
“那多了,一个提督两个参将十八个把总,下面一万兵五千马。”
方世鸿说道。
“这么多人,那怎么没看几个?”
杨信愕然道。
“一则他们是轮值,二则他们不光是城内,从通州到涿州都是他们巡捕范围,弘仁桥几个巡检司也是他们的人,三则他们就管坊外巡逻。今晚若不是出了这种事,他们早就交班了,但如今别想走了,回头言官少不了参他个玩忽职守。”
方世鸿说道。
说话间城楼上已经完成准备工作,两个绳套从上面放下,下面士兵拿长竹竿挑着套进十字架两端,上面拉紧然后割断吊着王公子的绳索,缓慢一点点地把他向下放。迎着东边初升的朝阳,王公子垂着恍如受难的天使降临,下面一片好奇的议论,不过很快有眼尖的就看到了他下面还吊着个东西,之前因为太高都没看见,这下子全都看清了。
“这,这,这是谁干的,这还让王公子以后怎么传宗接代?”
方世鸿愕然道。
“不至于吧,不就是缀了锭银子?”
旁边罪魁祸首说道。
“这哪是缀了锭银子,这就是把他的命根子给毁掉,宫里小火者不少都是这么干的,小时候拿绳子系住,勒坏了就废了,用倒是还能用,可这传宗接代什么的就别指望了,话说这王公子以后倒是可以去宫里试试,他这样做个小火者还是可以的。”
方世鸿幸灾乐祸地说道。
杨信看了看周围,也全都是同样幸灾乐祸的目光,所有人都在看着王公子的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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