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清凉的河水笼罩了一切，被波浪扭曲的阳光顺着青绿色的水流向深处蔓延，世界一片安宁。

    水是有情感的，当你置身其中用心体会，方能有所领悟。

    良州城的河水，不似玉山（1）溪涧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尘世的祥和与生机，在接触水面的那一刻便展露无遗。

    羽清渐沉渐深，同时，渐渐感受到一股渐浓的悲伤。

    顺着这股情感向源头寻去，她看见一个衣冠华丽的中年男子，紧闭着双眼向河底沉去。

    ……

    ……

    拨开眼前的树叶，远处破败的村庄在干旱的土地上显得尤为突兀。

    苕华身子一颤，随即低下头去。

    似乎踩到了什么，她的脚下闪出一阵光芒。

    “是符咒。”羽清皱着眉头对李乐之道。

    光芒一路向前，笼罩了整个村庄，随即，大地开始微微，村民们惊叫着从即将倒塌的房屋中逃出来。

    李乐之轻轻叹了口气。

    ……

    “是你？！”王季冲到苕华面前，欣喜若狂道，“我等了你十五年！你终于回来了！”

    苕华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这十五年来我一直在帮你！那些以前欺负过你的，我会让他们一个一个地死在你面前！我知道他们俩一定也欺负你了对不对？”王季大笑着指向羽清二人，“别害怕，他们都会付出代价的！”

    李乐之十分无奈的摇摇头，低声道：“我就猜是他，果然如此。”

    “我现在杀了他。”羽清右手握住剑柄。

    “别急，”李乐之拉一拉她的袖子，“反正他也不是你的对手。”

    ……

    “什么意思？”苕华着问道，“你帮了我什么？那些死于森林的村民都是你害的？”

    “对啊！对啊！你总说我看没用的符咒，可这符咒还派上用场了！我在村里贴了好多符，骗这群傻瓜说是除妖符，其实都是为了把他们一个一个引进森林里的！哈哈！吸光他们的精气，你是不是修为大增啊？！

    “还有那些蠢道士！我给他们的福袋，全是施了咒的！只要他们一施法一运气，就会经脉受阻！到时候再强的道士到你面前都不过是蝼蚁了！”

    王季放肆地笑着，全然不顾周围村民的痛斥。

    羽清拿出袖中的福袋，将其扔到王季面前。

    “哼，雕虫小技，不过用来自欺欺人。”

    李乐之偷笑着挑挑眉。

    你之前好像也中计了吧……？

    “苕华，他们害你失去了孩子，还差点丢了性命，你一定很恨他们吧？我马上就毁了这个村子，再杀光所有人！我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你住口！”苕华大吼道，泪水汹涌而下，“你不要把所有想做的坏事都加上为了我的名义！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不过是在为自己的邪恶寻找借口！”

    “这话说得很对啊。”李乐之认可地点头道。

    羽清淡淡看了他一眼。

    ……

    “我想明白了，”苕华拭泪道，“这十五年来我一直生不如死，挣扎着活下去也不过是因为仇恨，活着如同行尸走肉，倒还不如死得其所。”

    言罢，她回头向羽清二人一欠身：“多谢二位了，才有我今日的解脱。”

    李乐之想要说些什么，她的身体却开始变得透明。

    “这场雨，算是我给大家的赔偿吧……”

    须臾之后，原本含泪微笑的少女已不见踪影。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

    “不可能！不可能！”王季抱着头怒吼道，“她不可能死的！她应该是我的！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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