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羽清惊讶道，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李乐之微皱眉头：“我觉得不能直接杀她，这背后还有隐情。”

    “那与我们没关系，”羽清冷哼一声，“你可知，有时就在这喘息的一刻，原本看似没有还手之力的妖便会绝地反杀。”

    “你心里很明白她根本毫无回手之力，只是你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妖罢了。”李乐之反驳道。

    “你说得对，所以，”羽清眉头微蹙，“让开。”

    “我只想和她说几句话，”李乐之岿然不动，“如果她不肯悔改，我会立刻杀了她，不用你动手。”

    “悔改？对于妖来说根本不可能。”羽清挑眉冷笑，“一刻钟时间，若你给不出放过她的理由，我便立刻动手。”

    “多谢理解。”

    李乐之转身跑到面如死灰的树妖面前，半蹲下来看着她。

    “姑娘，请问你芳名？”

    少女的瞳孔黯淡无神，声音沙哑：“……苕华。”

    “真是好名字，只是，是谁给你取的呢？”

    苕华的神情突然冷厉起来：“……与你无关！”

    羽清在一旁略微抬了抬眼睛，周围突然增加的戾气让她感觉有些新奇，按照常理，苕华身受重伤，本不该再有这样的起伏。

    而李乐之犹豫片刻，还是试探着说了下去：“……是王季，还是王伯？”

    ……

    ……

    “你对我可真好！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正准备推门而入的王季听见少女悦耳的笑声，不禁停住脚步。

    “姑娘、切莫胡言……”王伯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王季眼前甚至浮现出他脸红害羞的样子。

    “我没有胡言啊从我昏倒时就一直是你在照顾我，你还给我取了名字，苕华！多好听啊！我就想你一直这样叫下去……”

    王季后退了两步，捂着双耳大步跑出庭院。

    不知跑了多久，村落都已被远远抛在身后，面前是一片巨大的森林，和从村庄穿过的溪流。

    王季愤怒地大声嘶吼着。

    又是他！

    他有着自己求之不得的面容和医术！他从小便占尽父母的宠爱！他一直是压在自己头顶的巨石！

    如今，连自己心爱的女子，他都要抢走！

    ……

    “弟弟，别看那些闲书啦！这些鬼画符一样的图案有什么好研究的啊？你该学学你大哥，多看些诗词歌赋，以后出去谋个官做！”小腹微隆的苕华推开房门，对正埋头苦读的王季笑得一脸幸福，“出来尝尝我做的饼，你大哥吃过之后直夸好吃呢！”

    “嗯，大嫂，我一会过去，”王季头也不抬地答道，“你也该多休息休息，都几个月身孕了。”

    “嗯嗯我知道啦，但是你大哥给人看病很忙，我得多帮他做些事情，不能再累着他了！”

    说话间，面色阴沉的王季已经走到面前：“可你最近脸色不好，前两天还差点晕倒。”

    “没关系啦，”少女像长辈一样拍拍他的头，“我多吃点就好了！”

    目送着苕华欢欣离去的背影，王季握紧了双拳。

    ……

    “啊——妖怪啊——”

    尖利的叫喊呼来了周围的村民，众人拿着最锋利的农具跑进王家的庭院，只见王伯着躺坐在地上，而他身旁的苕华，身上缠绕着粗壮的藤蔓，已然成了一个怪物。

    苕华一边痛苦地，一边艰难地走近：“夫君，你听我说，我的确是树妖，但我从未想过害你们，从你救醒我的那天开始，我就真心想——”

    “妖女！放开我儿子！”泪流满面的婆婆王氏冲上来，紧紧抱住自己那因恐惧而无法动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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